科代表来交作业。“王没交”媛说。怎么没交呢？为啥没交？我不停地追问。大概是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王才慢吞吞地说：“我没写完，老师。”“没写完就说没写完，干嘛找这么多理由？你们就是这样，今天忘写了，明天忘带了，就是你们的理由！”我炮轰似的，不停地发泄着自己的坏情绪。孩子们一言不发。脸上，有些许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惘。他们一定是在纳闷儿：老师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发脾气……
课前，继续朗读文言文《公输》。我拿着书，在逼仄的课桌之间，慢慢踱步。孩子们的声音，或高或低，或粗或细，渐渐响起来。只是，那么多，几十号人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如同早晨没吃早饭一般，蔫蔫儿的，懒懒的，软绵绵的。这样的声音，传送进耳朵的时候，耳朵也开始反抗了。
“大点声！张开嘴巴大声读！”我开始嚷嚷。即使这样，还有学生没动嘴。他们要么是低着头，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抄写原文。要么是才低着头，在桌兜里乱翻一气。要么是才开始扬起胳膊，准备把作业本扔给某一个“坐标”。要么是气定神闲地翻一翻课本，才开始以目读之……小小的教室，一节语文课上，就让我目睹了众生百相，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明明是要他们大声地读课文，为什么总有人南辕北辙，反其道而行之？这是叛逆的表现？这是示威的信号？这是对着干的前奏？
顺势就拎起几个悠哉悠哉的学生来站着。既然不愿意坐着读，那就站着读。站起来，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不是更有魅力？
这几个孩子，自认倒霉吧，谁叫他们不自觉呢？
不爱朗读，似乎现在成了中学生的通病。很多孩子，幼儿园的时候是最活跃的，小学时，次之。中学开始，情况更是令人堪忧。很多孩子，只是习惯默默地阅读。这样的读书方法，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就读书而言，除了默读，还应该有出声读。做一个朗读者，又有什么不好呢？
被揪起来之后，这几个“似乎躺着也中枪”的不幸之人，才开始把两片嘴唇分开来。一字一句地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迷恋上了听朗读。渴望听学生们朗读。那浸润了青春气息的声音，那浸染了芳华的声音，那如同叮咚的泉水一样的声音，那如同缤纷的花瓣纷纷坠落的声音，潺潺地流进耳朵，流进心里，滋润出朵朵繁花，片片绿叶，还有一湾亮晶晶的湖泊……
我多想告诉孩子们，曾经的我，就是那个挚爱朗读，痴迷朗读的孩子。曾经，我在国旗下拿着话筒，做演讲。曾经，我被其他年级的老师邀请到他的班里，为他班上的学生朗读课文。曾经，我参加五四青年节朗诵比赛，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曾经，我代表学校，参加了全旗的朗诵大赛……那是一段值得回忆，值得珍藏，值得回味，也值得小小炫耀的日子，是一串闪耀在生命时光里的珍珠，每一粒，都是那么饱满，那么莹润，那么熠熠生辉。
孩子们，作业没写完，要努力补上。孩子们，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重新审视我们的朗读吧。让课堂，不再死寂沉沉。
（2017/12/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