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歌的时候更多时候是在厨房,那时候独自居住在北京出租屋的一个个小小的厨房,我喜欢在秋冬的时候煮菜,煮菜的时候听歌是十分舒服的事——
我在厨房做香菇炖鸡,可能需要一个小时,所以就找了一个歌单边听边切香菇、切胡萝卜、切小鸡腿,虾米上有独家的电台奶茶8月份的演唱会《Renext》歌单。不去管耳朵里听到的是什么,一首一首全部都听过都郎朗上口——《当爱在靠近》
《我等你》“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记”;
《人之初》“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曾经是很深很深的感情,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还是很怕很怕再伤心”(这一句里的“很怕”尤其唱得好);
《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们没有在一起却还是像情侣一样遥遥关心”(是说他和陈升吗?不知道不乱猜了,但是我想不到现实中有这样结局的两个人);
中间还有一段歌曲组曲,从“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的”《光阴的故事》、“我的小时候”的《天黑黑》、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的《漂洋过海来看你》、“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哭砂》、“能不能够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把悲伤留给自己》、没想到还会有《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歌、小清新歌曲《小幸运》、没听过的感人的闽南语歌“我欲甲你揽牢牢,不免惊惊 惊见笑,世事乎人 想抹晓,需要一个肩甲头”《甲你揽牢牢》……更不用说《后来》了,这一首一首陪伴过我的歌,像一个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回来看我了,她们曾经也在很多个这样的夜晚里感动着我,陪着我失恋陪着我写信陪着我坐车,现在在陪我做工作日的午饭,从十一二岁,十四五岁,十七八岁到现在的二十四五岁,真的真的可以算得上是陈年老友了,当她们回来看我,带着旧日的温暖回忆,或残酷或忧伤或喜悦,她们好像在一个个跟我打招呼说:啊你好啊~好久好久不见了,你好吗,今晚我们一起聊天吧,这样。而且是live版本的那些她们,偶尔会听到观众很整齐的合唱,偶尔会尖叫,我相信他们在那时候整个生命的感动都叫了出来,忘记了自己,过去的故事像电影一样在眼前一幕幕上演,像海报一样一张张在心里挂了起来。除了倾听,我此时什么情绪都没有,听到《人之初》的时候,有一点点酸了鼻子,想起了那些痛彻心扉的挨到天亮的失恋的夜晚,一直跑一直追逐,所幸往事过去,此时心里满满的都是慈悲,被这世界的一个小小的窗口的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厨房里的香菇炖鸡烫着烫着烫暖和了。
歌曲真有魔力,能让人在她们营造的世界里迷离,也同样喜欢过很多别人也喜欢的歌手:陈绮贞,像精灵一样闪着光,绵绵的声音像“一只粘人的小猫”,还有一丝丝感受不到的哲学女巫的气息,一种戴着头盔骑机车在路上的感觉;孙燕姿,阳光一样的眼睛、率真的短发在我心里跳了起来,她的歌即使是很慢的歌也让我感觉如沐春风地舒服,健康;蔡健雅,像慵懒地喝咖啡,偶尔轻快地感到舒服偶尔感觉一丝粗粝的苦涩;苏打绿,像闭着眼睛跟着他们进入一个诗意世界,流畅婉转,舒服优美地流淌;S.H.E像是你的中学同学,偶尔安慰你鼓励你,有时候很伤心有时候又很励志,但比起其他喜欢的还是有些单薄;陈升,很悲伤的是在所有国内的音乐产品里都已经搜不到他的名字了,很难想象今后的文艺女青年如果不知道陈升这样的人会怎样,哎,不会怎么样,没有陈升也会有别人,一个总是“穿着拖鞋和短裤,以为自己在一个什么别的星球上”男人,寂寞落寞地唱着“把所有悲伤留给自己”……听着他的歌找《百花胡同》那种曼妙之感着实让人心尖一颤……而刘若英就是一切都很好,很舒服,温厚,醇香,她像是一本书,厚厚的有图案也有很多文字,读起来不艰深也不难过,带着执着和倔强的气息的一个人,还有她的歌……
所有所有关于厨房里的1小时的时光都刚好,有点美妙,当我最后吧香菇鸡肉倒入炖锅中插上电源收拾好灶台和地板去洗漱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浪漫又缓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属于夜晚的暖暖的光。让人感觉日子那么值得,那样好好好好过下去。
另一个喜欢摇滚、民谣的我——从5年前开始。
5年前我十分迷恋许巍的歌曲,这是唯一一个每一首歌都觉得好听的歌手,和任何人都没有牵连,我一个人孤独地听着他的歌,在许多无人知晓的时刻支持着一位老去的将被遗忘的歌者,那是生命中迄今为止最“像风一样自由”的一年,我一个人去听他的演唱会,在开场前我哭了——打下了一行字——“许巍,青春有你我将不再说遗憾。”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那个夏天我去了西安,坐了通宵的硬座学生票买来的从北京到青海的火车,途径西安,在青旅住下,很累很累,躺下了就睡着了,耳朵里放着的是他的歌。半夜醒来——《永远自由的心》这首歌像从天际从上一生传来,那一刻我感到我死了,我的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很久很久,所有所有都从身上脱落,我是世界尽头的一头羊,那种强烈的孤独和美,分不清家乡异乡,让我陡然地清醒着。如果你也曾有过这样从寂静的沉睡中突然半夜突然清醒的感觉,你也一定懂,这一种匆匆一生好难得的感觉……“当天空湛蓝的时候,就听见心在轻声呼唤……”旅行的列车疾驰在广阔的青海湖,我和许巍的歌在一起,一边是晴天一边是梦幻般的蓝色的湖水,我感觉到我好想爱,好想变成天空轻飘飘的云儿,飘在这孤独遥远的高原上,和那个青旅里的流浪青年一起远走高飞啊……当然,不久之后我回到了都市,旅行变成了一个常常回忆起来的梦,最怕听到的还是半夜响起的《永远自由的心》,后来再也没有遇上这样的夜晚的孤独,却变得十分怀念想要再来一次。
听歌的夜晚总能让我感觉到一丝瞬间的永恒感,一定要记录下来。难得的心无旁骛地做菜和听歌,这就是我一直期待的生活。祝福自己拥有更多更多这样的时刻。晚安。
恰好的音乐,总是能让我感受到好久没感受到的——“啊!人生苦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