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杀气横眉母夜叉
孙二娘,外号母夜叉,是《水浒传》108名好汉中三员女将之一,排名103位,应地壮星。
《水浒传》中仅有的三员女将之中,孙二娘是最早出场的。提起孙二娘,自然便想到人肉包子,便想到十字坡的黑店,便想到她胆气过人,眼露凶光,还有几分风骚的老板娘形象。
话说,武松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被判迭配孟州。走到孟州十字坡时,见着了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那时,孙二娘正坐在窗边,一见武松三人便迎上前来。
武松生来谨慎,虽然进了店,却提防着孙二娘。先问店里的包子是人肉的还是狗肉的,后又拿话语调侃孙二娘。
孙二娘不是善茬,见武松调侃自己,心下不快。于是在武松的酒中下了蒙汗药,只等武松倒下,便可洗剥干净,剁了做包子馅儿。
谁料武松心思机敏,假装醉倒,引得孙二娘上前,反将孙二娘一举制住。恰逢孙二娘的丈夫张青回来,相互通过姓名后,武松与这对夫妻一笑泯恩仇。张青与武松还结拜成了兄弟。
后来,武松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困倦之下被张青的伙计给捉到了张青店中。张青留武松在家养伤,后又举荐武松上了二龙山。不久,孙二娘与张青也舍弃十字坡的酒店,到二龙山入了伙。
二龙山、桃花山、少华山攻打青州时,孙二娘夫妻又一道上了梁山,驻守山西路酒店。
梁山众人受了诏安后,孙二娘随宋江东征西讨,在征方腊时,中了杜微飞刀而死。死后追封旌德郡君。
2.杀人如麻,为何能名列108好汉?
孙二娘在十字坡开黑店,其实是有历史原因的。这主要归功于她的父亲年轻时就常干拦路打劫的勾当。孙二娘的丈夫张青也曾在孟州光明寺杀人放火、拦路打劫时却被孙二娘的父亲放翻。好在孙父见张青手脚灵活,将他带回城里,教他本事,还把孙二娘许配给他。
后来,这不安分的一家人在城里住不下去,就在十字坡开起了黑店。
孙二娘夫妻虽然开黑店,倒也不是什么人都不放过。张青为她立了三条规矩,有三种人不得害他性命。
第一是云游僧道。这类人本是方外之人,也没有什么钱财,没必要动手;
第二是行院妓女。这类人的钱财得来不易,害她们怕显得不够英雄;
第三是犯罪流放的人。这类人里多有英雄好汉,也不能动。
光看这三条规矩,多少显出几分盗亦有道的意思。
但是,世间的规矩,大多都是用来打破的,尤其是自己立的规矩。
虽说不害云游僧道,可她就曾把一个头陀给卸了四肢。若非张青回来的及时,连一等一的江湖豪杰——花和尚鲁智深怕也被孙二娘剁成肉馅了。
再说武松,三言两语的试探也让孙二娘不只是第几次破了规矩。所以,盗亦有道,似乎又不太适合她。
孙二娘算得上是杀人如麻,这样的人如何也能名列108名好汉?
其实,仔细看原著不难发现。梁山之人上应天星,本是108个魔头转世,除少数几人,几乎人人都是背了人命官司。世人皆知的黑旋风李逵,嗜杀成性,每每杀将起来,无辜之人也被他砍杀不少。按照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所说,李逵上应天杀星,因世人罪业太重,上天派他来杀戮。
照这说法,这孙二娘本是魔头转世,生来就要为祸世间,践行她作为魔头的使命,倒也勉强解释了为何一些杀人如麻之人也可在好汉之列。
3.孙二娘的特质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为孙二娘着墨不多,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中却不难看出她身上独有的特质:
第一是大胆。敢杀人不稀奇,但杀了人后,再将人做成包子馅儿,就需要些勇气了。而孙二娘对此事显然是驾轻就熟,足以见得她胆大。此外,她解下衫裙,赤膊来扛武松,丝毫不见扭捏,也是她大胆的佐证。
第二是风骚。孙二娘腰似辘轴,手脚如棒锤,着实算不得有多漂亮。但她鬓边插着野花、脸上扑着厚粉、两颊擦着胭脂、身上红裙绿衫,还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感觉——这定是个风骚的妇人。而且,荒郊野岭开酒店,若没几分风骚,靠什么吸引过往之人?
第三是义气。作者在原著中对孙二娘的义气着墨不多,但孙二娘的行为却从侧面说明了她也有不输男儿的义气。比如,她听得武松大名,立时就将被武松用脚踩在地上的狼狈抛至脑后;又如她与张青冒着被官府发现的风险,留武松在家养病;再如她们夫妻为帮武松躲避官兵追捕,写信举荐武松到二龙山鲁智深处入伙。
第四是智慧。武松身背十几条人命,官府追捕得紧,他脸上又有官府刺字,极易叫人认出来。张青只叫武松贴上膏药,掩盖住刺字。孙二娘却不赞同,他还有更好的办法——用曾经被她害死的一个头陀的一身行头把武松打扮成了行者模样,骗过了官府。
孙二娘后来死于杜微的飞刀之下。作者对这一节并未多作交待,只用了十来个字就一笔带过。
想孙二娘杀人如麻,算是魔头一般的人物,如此安排,也是为她留些体面了。
作者:焚琴煮鹤,忝为人民教师,喜欢文学、音乐,喜欢在文字中表达情感的工科男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