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是乡下小土包一枚,而且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刚到机场大厅的时候就兴奋个不停,因为只是想象从地面飞上天空就按耐不住好奇心了。
从西安飞往额济纳旗的是双螺旋桨小型客机,我刚上飞机就开始张望窗外的螺旋桨,像个孩子一样左顾右盼上下打量、好奇的小心脏激动不已。半小时左右,硕大的螺旋桨转动了,在小幅度的高速震动和持续轰鸣声中,飞机在跑道上开始加速,而且加速比较迅猛,感觉飞机就像一个瞬间醒来的机械怪物,突然有点恐惧,因为飞机在天空中,所有人的生命和飞机是一体的,如此紧密相连,除了祈祷,没有其它任何可控的力量,在此刻有信仰是多好的一件事,没有信仰的人或许是人格成熟内心非常强大的吧,总之人确实该有敬畏之心。
飞机稳妥地离开了地面,上升的过程中很快就感觉不到速度了,机窗视野里的车辆、街道和建筑越来越远,加上天气非常晴朗,地貌始终很清晰,长时间盯着就产生了幻觉,觉得飞机离地面并不远,顶多只有一两米的高度,只是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小了亿万倍。在飞机的高度上,之前在地面上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景观格局,此刻却轻易地尽收眼底,城市道路和建筑群的规划、林区和农田区的分布、山脉河流的走势……一个时辰前我还迷失其中的城市高楼和街区,此刻却成了沙盘、微缩模型甚至集成电路板的效果,而人的大小连蝼蚁都不及,这也让我想到“大千世界”这个词,也顺势联想到佛陀,回忆起自己在大学时曾经质疑佛陀是否真的如资料中记载的那样能观“三千大千世界”、能知“前生后世之事”,或者顶多是一种比喻和象征式的描写,而此刻却完全颠覆了之前的疑虑。
蝼蚁的一生觅食捕食朝生暮死,永远不知人的视野和维度;而人的一生追名逐利生老病死,是否也永远不知佛陀的视野和维度?而我们此刻飞得这么高,看到如此广阔的世界,某种程度上是否可能接近了神或佛陀的视角?通常情况下,我们只是以自己的视角看待他人和世界,而个体的维度永远是那么渺小而有限,只有从经验中有所领悟或遇到师长指点并有所进步时,才能站到新的高度去待人接物,而佛陀心怀众生苦难、置生死于度外又历经难以想象的修行之苦才开悟,他的高度又岂是常人所能企及和理解的?我们尚且能运用科技飞上天空、从飞机的高度获得如此广阔的视野,佛陀又何尝不能拥有更博大更通透的视野?而我也瞬间明白,之前对佛陀的质疑,就像一只蝼蚁对人的质疑一样无知可笑,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