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饭

      十一月中旬，蛰伏多日的阴霾天终于走散了。

      今天多云转晴，艳阳高照。

      早饭后开车南去，同去的还有老王和小余。老席来西安几天了，他明天要去北京鉴宝。我得赶过去与他见一面。老席的老家在灞桥区红旗街办常家湾村。我于去年4月初，他来老家探亲时来过这里。大约40分钟车程。他住在他三哥家。他三哥人厚道好客。早早就站在村口迎接我们呢。一进屋子又是泡茶又是端水果，忙碌得不消停。老席在老家排行老四。

      我首先欣赏了一下他带来的3件宝贝。一件是清朝康熙年间的紫铜马头琴，一件是元代墓中出土的玉石手镯，一件是黑瓷。这3件宝贝都很难得。马头琴上布满花纹，细看还有一条龙，逼真生动；玉器手感好，质地均匀、温润；黑瓷上釉，文殊菩萨骑麒麟栩栩如生。 

      但愿他此行北京鉴宝一路顺风！

      十一点多开饭了，三嫂子做了四凉四热八个菜，每道菜都很入味。这桌菜的食材都是老席三哥自家种植和圈养的，没有施化肥和农药，用农家肥。肉是黑猪，是秦岭野猪和家猪杂交养殖的，鸡当然也是土鸡，它们的饲料都是自家种植的玉米和蔬菜，这是一桌完全的绿色食品！这十余年来，我在关中农家吃过无数次饭，但像这样安全又讲究可口的饭菜我是头一次享受。如香酥鸡，虽是蒸碗，但色香味俱全。即使是凉拌佛手瓜也是刀工细腻，口感脆爽。红烧黑猪肉肥瘦均匀，我平时不喜欢吃猪肉，一看上桌的是稀有的黑猪肉，也尝了一块。想不到既不油腻而且又烂又香！秦人口味偏重，但这桌菜咸淡适宜。老席和他三哥并不善饮，也不劝酒，我说喝一瓶正好。酒后端上来的臊子面才叫一绝。面条是三嫂子擀的，是自家种植的黑小麦。黑小麦比一般的小麦要略黑略深一些，口感没有小麦筋道，但有一股淡淡的麦香。黑小麦中膳食纤维含量很高，大约是普通浅色小麦的2～3倍。膳食纤维是对人体非常有益的营养物质，有润肠通便、防止便秘和肠道疾病的作用，同时还可以降低胆固醇，有助于降血压、降血糖，又被誉为＂营养素＂。臊子里除了有肉丁和豆腐、土豆 、红萝卜丁外，还加入了西红柿、黄花和木耳等。这臊子与西府的有明显不同。西府臊子是清汤，而老席三哥家的臊子面显然是东府的做法，臊子是用淀粉勾芡，是糊状的。

        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村前屋后的各个角落。我们在村口广场上打一阵乒乓球。这在肃杀的冬季来说，还是颇为惬意的。

      远处的终南山清晰可辨。

                                                        古银杏树

        三点钟与老席一家告辞。小余未喝酒，由他驾车前往秦岭北麓的罗汉洞村。这几天在网上看到几组照片，位于终南山脚下的罗汉洞村的古观音禅寺内，有一棵1400多年树龄的银杏树，树下落满黄叶，像金黄的地毯铺了一地。今天正巧来到与长安区毗邻的灞桥常家湾村，罗汉洞村就在环山路旁，大约有七八公里的路程。

      在环山路南侧找到了这座古观音禅寺，它隐藏在青山绿水间。在村口路两侧停放着密密麻麻的私家车，来看古树的游客人山人海，络绎不绝。村里的人也有了商机，村民们忙着收费，每辆车10元。狭窄的街道上变成了繁忙的市场，卖小吃的，卖蔬菜水果的，许多村民的院落里也开起了农家乐。

      古观音禅寺倒是一个清静之地，游客虽多，但没有喧闹声。这座古观音禅寺，始建于唐贞观年间（公元628年），为终南山千年古刹之一。经过寺庙，登上台阶时，当我看到这一棵硕大的古银杏树的瞬间，让人怦然心动！游客们都忙着用相机或手机拍照。这棵古老的银杏树高大挺拔，树身粗壮，两三个人围拢不住，胸径可达2米多，树高约30多米，树干通直，枝繁叶茂，姿态优雅，古朴苍劲，密密匝匝的叶子，金光灿灿。风一过，满地金黄，独成一景。仔细观察，这棵大树上的树叶与众不同，与我看过的许多银杏树叶比较起来，这里的树叶要略小一些，叶似扇形，叶形古雅，让人觉得稀奇。古树参天，因为受到保护，不能近距离拍摄。尽管我用超广角镜头拍摄，仍然觉得不过瘾。如果有条件，找一个较高的地方，俯视拍摄效果会更好，如金色大伞一般，蔚为壮观，也显得有意境。

        据说，这棵银杏树是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亲手栽种，距今已有1400年的历史，已被国家列为古树名木保护名录。这一棵历经千年风雨沧桑的古树，依然是那么金光涌动，彰显其厚重的历史和生命的活力。负责看管古树的僧人告诉我，古树下是一眼涌动的古泉，泉水清澈甘冽，不论晴雨，泉水不涨不落，水位无变化。泉浸根，树养泉，被誉为＂观音神泉＂。

        银杏树又名白果树。中国是银杏树的故乡，早在商、周时期即有银杏栽培。我曾在成都、丹东、湖州、临沂、腾冲等地也欣赏了许多银杏树，有些地方还建有银杏树公园。丹东的整条街道都是银杏树，秋季走在金黄色的街道上，显得优雅，让人觉得开心快乐。位于西安北郊的汉阳陵西南端，有一片占地100多亩的银杏林。每到秋末初冬，黄叶飞舞，金色铺地，成为西安人观赏秋景的好去处。

      西安的秋色来得晚，高贵典雅的银杏树在入冬前惊艳登场，街头、河边和公园等地满目金黄，落叶缤纷，真可谓＂满城尽带黄金甲＂。

      “罗汉洞村，我的神啊，这么美的名字！”在车里老王用地道的关中话感慨道。

        小余在目不转睛地开车，也冒出一句话来：“明年咱们一起再来！”

      我在想，这棵树就是怪，一来就觉得很神奇，一走就再也不会忘记！一棵圣树，它既是风景，又是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