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要在成都,大抵要换成“唯有美食与麻将不可辜负”了。近月往返于成都北京,两座城市,南北相离,风格迥异。但在我看来,对待吃的态度,可谓淋漓尽致的刻画出两座城市的人物对待生活的态度。
在成都上了两年半大学,火锅,串串,冒菜不离口,校门口苍蝇馆子小摊贩每逢周末就人声鼎沸。食评看了一篇又一篇,甚至关注了专走访评论美食的公众账号。周五才课罢,便邀约三五好友出校门用美食丰盈清贫了一周的生活(所谓清贫,不过是今年仅可在校园中享用到日常各类川菜炒菜冒菜,卤肉面刀削面牛肉面杂酱面卷饼肉夹馍牛肉饼卤肉卷等各色南北面食,还有奶黄包烧麦蒸饺等港式茶点,或者师傅用心熬制的西红柿牛肉,海带排骨等养生健脑的汤,此处也就不细数了吧)。
成都人的美食嗅觉可谓灵敏,“某某路某某小区走过第三条街路经一个厕所转角的饭馆炸酥肉最好吃”这样的言论我仅仅在成都这座城市能听到。而更有意思的是,确实会有人寻着捕捉到的言论到饭馆进行一番体验,之后再输出一篇或赞同或反对的食评。大约只有才成都,才会有人带着这样的闲情逸致,用味蕾亲自检验食评的真伪。
成都人对食物尚存自己的个性。同寝的妹子是川妹儿,成都各色美食娇惯口腹二十年,对食物自然也就多了许多评判。就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也是决计不会抛开个人喜好去吃不合口味的食物。姑娘恋爱期间, 男朋友亲自下厨为其烘焙蛋烘糕,甜咸两口兼具,整个寝室便也跟着她大饱口福。这大约是成都食客的个性。食客如此尚可理解,店家也不轻易向顾客妥协。有家面馆开在老板家门口,只做两种面,不按老板的方式和面就不卖,生意再好,也不更改菜单,再添上一两味美食,以迎合顾客的喜好,物价飞涨价位却并不往上增,这样的老板着实可爱。
北京生活三两月,城市不同,生活节奏也大相径庭。匆匆的脚步不会为清晨街边飘香的面摊驻足,深夜晚归只剩下疲倦哪会去管街边尚在营业的一两星灯火。眼中只剩下电脑上滚动的财报数据,一秒钟的时间揭开泡面桶盖,转身,饮水机沸水浇在金黄干结的面饼上,整个办公室便弥漫了在中国各地千篇一律的味道。
去北京两个月,体重增加了6斤。我很诧异在异乡食不知味,为何还会体重增加。细细回味,个中感情不同。在成都,翻山越岭,转数次公交,只换得眼前一碗美食,心情是愉悦且欣喜的,细细品味,用心体验其中藤椒放得够不够味,辣椒量是否充足,更要与之前自己吃过的美食作出一两番对比,发表三四句感叹。此后许多月,甚至数年,这个经历尚会存在记忆里。而北京,昨天吃过的黄焖鸡米饭什么味,却是搜索记忆枯肠而未可得了。
成都人对待美食的态度,着实值得借鉴来对待人生。人生中许多精美亮丽之处,隐藏在身边不起眼的角落,若具备成都人的慧眼,灵敏的嗅觉,将其挖掘出来,细细品味,酸甜苦辣,个中滋味,却不是比平淡而千篇一律的人生要美妙得多。对生活,若有借来成都人对美食的不妥协,推掉几个饭局,守得与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光,这样的选择,难道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