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京城第一青楼月华楼的幕后主人,容貌无双,比楼里第一名伎还要美上三分。然而,她却以面具示人,声音沙哑难听,在人前如行将就木的老人般。
除了一人,并无人知她的真容。只每月十五都面带轻纱一舞惊鸿,多少人为她一掷千金只求她一现真容,无一不被她婉拒。众人皆以为她卖艺不卖身,实则她本就非艺伎,何来卖艺不卖身一说。
那些口口声声许诺她一世荣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喜欢的不过她的一副皮囊,若无了这副皮囊,试问天下还有多少人愿意娶她为妻,不嫌弃并依旧待她如初。
呵,或许这是妄想罢。
这月十五,她一改往日,在脸上贴上一道奇丑无比的伤疤,戴上轻纱蒙面,款款上台。台下还是那些人,那些痴迷她舞姿的贵公子和官员,还有一位白衣飘飘的戴面具的公子从未见过,她不以为奇,每月追寻她舞姿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这位眼生的大概也是如此,只是,那身影莫名的熟悉。
她一袭红衣倾城,眉间朱砂红艳,在台上舞动起来,衣袂飘飞,一舞惊鸿。一舞罢,台下是尚未反应过来的观众,一阵狂风吹来,恰好掀飞了那一面轻纱,那些人顿时回过神来,一阵轰动。不敢置信舞姿维雅的她居然是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她平静的看着台下人的反应,笑,笑的凄凉。
果然,早该猜到的。那些人,要的不过一副皮囊,而现在的她,似乎有些不合格了。
呵呵。
她看向那些往日大言不惭愿意娶她为妻的人,看到她的样子,眼神闪躲,目露厌恶。
正欲下台时,有人唤住了她。
“姑娘,等等。”
她回头,正是那位白衣飘飘的公子。见她回头,当众摘下了面具,一阵抽气声,亦如那些人见到她“真容”的反应,那位公子脸上也有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疤痕,见到那熟悉的面孔,她笑了。
那是最爱她的哥哥啊,跟她有一样的想法,不喜欢那些只爱好看皮囊的人。两人曾一起约定,不以真面目示人,贴着丑陋疤痕四处奔波,寻找一位不只是爱慕表面的另一半,可惜,现下看来,都不曾找到。
兄妹两相视一笑,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哥哥飞身上台,两人同时扯下那碍事的伤疤,那绝代之姿立即展现在众人面前,然后齐齐运轻功离开。身后依旧是一阵抽气声,确是惊叹的,惋惜的。
然,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