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个拼命奔跑的人啊

文/洛子帅

向着阳光奔跑

-1-

我是谁?

我就是那个拼命奔跑的人啊!

记得去军校报到那天,爸爸带着我去火车站候车。我儿时的发小来车站送我,老爸和他聊了很多,我在旁边一直听着。我知道,其实那些话是讲给我听的。

印象最深的一句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两只手两只脚,你凭什么比人家差。”这句话在我的军旅生涯中对我激励很大,每次我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句话像根刺一样,狠狠地扎着我,提醒我不能怂。

军校是男人的天堂,这里没有眼泪,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没有人听你的借口,没有人在意你的感受,他们只看结果,只会说你行还是不行。这就是军校的生存法则。

-2-

军检的时候,考官问我:“你为什么报考军校?”

当时对部队的了解很少,因为看过《士兵突击》,便随口说了一句:“我要像许三多一样,用生命去做有意义的事。”怎奈刚入军校的我,真成了许三多。

电视上的许三多四面转法老出错,走队列甩臂经常打到别人的手,在我的身上活生生上演了。刚入学第一次训练,我就屡屡出错,队长发了火,我成了特殊关注对象。

紧接着,军校一系列规定劈头盖脸朝我打来,一招猛过一招。又有人站出来说是管你的,你必须听他的,在这里你没有任何地位,只有绝对的服从。我每天小心翼翼的活着,度日如年,更没有快乐可言。

我天生体弱,体能不好,每天的训练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考验,我需要用尽全力才能跟上大家的节奏。我身体协调性不好,队列训练很难和大家走一致,队列也成了我的噩梦。再加上身体的禁锢,我一度对现实很绝望。

我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放弃的方法,但内心的那根刺一直在扎我,一直在监督我不能轻易放弃。这已经不仅是一次上学,而是为了向别人证明你可以,并且你还可以做的更好。

我开始和自己赌气,我开始向生活拼命。

-3-

记不清多少次,长跑到一半的时候,我的肚子开始发痛,汗成滴成滴下落,我咬着牙,顶着大太阳,用意志前进。每当这个时候,我会试图想起曾经记忆里的一些人,想象他们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着我,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倒下的样子,我强笑,我挣扎,我拼尽全力。

三公里13分半,五公里23分半。我常说一把游戏的时间都不到,每次却感觉很漫长。我数着圈数,计算着时间,有时候甚至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那怎么像一个老人的呻吟?

每次跑到终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厕所,对着洗漱池开始吐,吐光还没来及消化的食物,吐尽憋了半天的一股倔强。

这些仅有的坚强却被一次考核彻底击垮。那次即将放寒假,学校组织体能测试,放出话来,不通过者寒假留校护校。

考核时,过度紧张的我第三圈就岔气了,绞心的疼痛顿时袭来。有个同学看我状态不对,在身后单手推我,我被推着往前跑,又过了三圈。这时,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太难受了,我推开了他的手,让他别管我自己跑。

他在旁边喊到,“快跑,你忍心让我推你的三圈白费?是男人就继续跑。”我没有听他的话,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队伍跑了一圈后,还剩最后半圈,大家朝着终点开始最后冲刺。看着所有人狂奔的样子,尤其平时比我弱的人还在坚持,我自觉惭愧,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那次三公里考核就我一个人没通过。

回去后,我病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那天宿舍里人声依旧鼎沸,我却一句也听不到。

后来放寒假,学校还是让我回家了。但经过这次打击,我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下次开学,我要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年冬天,我克服了冬日的慵懒,每天6点准时起床练习长跑。寒冷的冬天,呼出来的气白雾雾一片,刺骨的寒风吹得人不停发抖,不过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奔跑的脚步。

一个寒假,40次晨跑,我最终练就了不坏之身。

那时候,我一直听的歌是《怒放的生命》。寒假归来,我确实怒放了。

-4-

身体已经在路上,心灵还会远吗?

与体能训练相比,我的学习之路似乎轻松多了。在这里,我持续着高中边玩边学的模式,成绩一直在中流水平。这一切在我决定考研后,发生了变化。

当时我们专业考研的人有一半以上,对于我的参与,他们基本没在意,估计也是炮灰一枚吧。而且,当时距离考研只有三个月时间了。

为了尽快进入状态,我报了考研培训班。由于之前基础还不错,学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唯一的不足是时间太少了。

那段时间还要上课,还有体能训练,我只能挤时间。于是,每次上课不听课看考研书,或是每次跑完步大汗淋淋又坐下复习。印象最深的一次,我晚上去学习室去晚了,里面坐满了人,我没地方去,只能找个小马扎,蹲在角落里做英语阅读,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太拼了,从来没有那么努力过。

三个月后,我坦然地坐在研究生考试的考场中,信心满满地做完了所有试卷,最终如愿考上了研究生,成为我们专业仅有的两名研究生之一。

-5-

一年后的某天,我和儿时的同学聊天,他问我现在在干什么?我说读研,他听后说,他知道我走的肯定是这样一条路,因为我一直那么优秀。后来,又有同学这么说起,我淡然一笑,哪有肯定一说,只有他们看不到的努力罢了。

车一旦启动,便很难刹车了。今天,我依然在奔向阳光的大道上拼命奔跑,像夸父逐日,更像一个人的朝圣,我不知道走向哪里,但我能确定的是,我永远不会停下来。

哲学家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对我来说,我与奔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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