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了,我和自己说,你没老,虽然你也不年轻。
大学在北京读了4年,有几个交心的好朋友。但我们这种好朋友却似乎是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平时是极少打扰对方,可是一旦有机会,就会约个见面。
2017年4月5日,香港出发至北京,北京至阿姆斯特丹,两个航班之间7小时的时间,就这样被我约在了机场快轨和地铁的交界点三元桥。
大家之所以成为好朋友,有许多原因,家庭背景虽然都有些不同,但却又都不是大富大贵,不是极其穷困之人。又同在北京一所不算太好但名气又极大的大学呆了四年,连那种骄傲里带点自卑的小情绪都相似的不行。
匆忙的一顿饭,来不及谈的太多,却谈到了三个1992年生,25岁女孩共同的年龄危机。好友A说了一句让我想跳起来打人的话“我们公司现在那些年轻人,20多岁小姑娘”,我说“不不不,我也是20多岁小姑娘”,好友A与B掩嘴笑。
传媒大学的校园从来不缺美女,但曾经就在那样一个遍地是美女,男女比例3:7的校园里,我居然也没有自卑过。那时候的生活似乎简单很多:学习成绩没那么重要,上课准时去,作业也不难,考试找老师划重点;实习的机会凭借传媒大学这个招牌,也找了几个不差的,那个时候万合天宜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我还能给白客拍小视频,做了半年后休息一段时间,国际排名第一的公关公司爱德曼做了3个月,500强企业大众汽车中国做了5个月;稍微有点难度的可能就是申请读香港的学校,考了4次,3次都机缘巧合差了一点到7分,最后一次才到了7,没去上最想去的港中文,而去了城大读书。
也许就是年轻?19-22岁这四年,时间过的好像特别快,也笑过也哭过,现在想来不过都是那一丝丝甜蜜的感受。
可现如今我的年龄危机又是哪里来的?香港生活压力大,升学率又不高,大家都早早开始工作。像我在国内按部就班读完大学,到香港读了一年硕士,不过23岁,但前公司的同事却全部都是同龄人,工作了两年后,1993-1994的同事又多了大把。
除了同事圈子,在生活中认识到的其他朋友,有1994年出生,工作了3年的幼稚园老师,也有1998年出世,读完中学就签约了经纪公司的街头歌手。走在各处,见到的人,不论学历,都比自己小,却都在做自己怀有热忱的行业。
反而我,粤语不好,空有一个香港没人认识的传媒大学学历,每日爬着自己家上楼要爬的8层楼梯,钱永远不够用的我,偶尔还要与蟑螂和蚂蚁大作战时,却总是在怀疑,当我过去的经历在这个城市面前,几乎毫无认可度和竞争力时,呆在香港,是不是个合适的选择。
读书的时候,对于自己未来的工作幻想有许多。比如可以自由灵活一点的上班时间,比如可以一直有热忱的工作,比如可以有机会攒下钱去买一个东五环的房子。那个时候我的生活里似乎没有关于香港这个城市的幻想,然而硕士毕业了却糊里糊涂的就在这个城市开启了生活。
这个城市,是天堂也是地狱。有时晚上我会在弥敦道夜跑,从太子跑到尖沙咀再跑回来。去过香港的人都知道这段路有多拥挤。然而我却享受,跑步在这条遍布本地人与游客与少数族裔的大道时,那种以上帝视角观察他们的感受。我有时候也会猜想,那一前一后的男女是不是刚刚吵了架的情侣?那一家四口的南亚裔,虽然在我看来完全不和好看沾边,但自有属于他们的家庭的温馨,简单的快乐。
我的经济有初步的自由,却一点余钱都没有。储蓄这个词真心遥远的很,但我却珍惜那一份简单的挥霍可以带来的放纵舒畅。不过作为全世界贫富差距最大的城市之一,我这个收入勉强达到中位数的人,也许真的没有权利说,这是我的地狱。
常和朋友说,我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我一直都相信,生活本身是无趣的,活着就不是一件充满快乐的事情。可是我也想抓住生命中那一点点简单的幸福与快乐,用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堆砌起来的快乐来愉悦自己。
25岁了,我和自己说,你没老,虽然你也不年轻。
无论发生什么,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