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姑娘,在这里我们暂且称她小L,今天我想来讲讲她不算初恋却贯穿她整个高中三年的故事。
你的身边一定有这种人,有时候你感觉离他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并肩行走于喧闹的大街。而有的时候你觉得他好遥远,远到像天边的星星转眼就消失不见。小Q同学就是小L身边这样的一个存在。我猜那时候的她是喜欢他的吧。
有一段时间在同学之间就行硬币打孔,小L软磨硬泡让老爸帮忙,家里没有最新的2014年的硬币,她只好挑出了三个看起来最新的,分别是:2012、2013、2013。小L把一个2013的硬币和小Q专属姓氏的钥匙链挂在一起一并送给了他,剩下两个硬币自然地和她的专属姓氏钥匙链联系在一起。2013,一生,她认为她比他多了一个2012,她认为自己可以喜欢他比一生还多一年。只是后来她才发现,2012不仅比一生少了一年,这一年还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冬天到了,小L借自己要为自己织围巾的烂理由问小Q要不要,得到他的肯定答案之后,她选择了白色绒线,开始织围巾。那时候高中他们都住校,晚上寝室熄灯后,同学们追剧、听歌、睡觉,只有她一个人就着台灯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低头默默地织着要送给他的围巾。好朋友调侃说小L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她笑了手上还不停地织着织着。以免漏针,她嘴里还一直数着针数,因为是14排的,所以整条围巾织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个14。14,一世,多好。
小Q的生日到了,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个难题。知道他有好多朋友,会收到好多礼物,但是小L不想普普通通地和别人一样,她就想了好多好多礼物然后又一一否定。最后决定买一个白色“奔腾”剃须刀。后来得知他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得知自己是他人生中第一个送他剃须刀的朋友,她真的好开心。即使这个迟到的生日礼物相当于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她也舍得并且心甘情愿。没错,当时的她是真的心甘情愿。
承认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可能男生都觉得洗衣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儿吧,小Q也不例外,尤其是每逢周末不回家的时候。他找到了她,她嘴上拒绝但是双手还是诚实地把他的校服接了过来。那时新宿舍尚未建成,学校没有安装太阳能,意味着全校冬夏都没有热水。看着他已经洗干净的红色校服,想象着他平时上课穿着它的样子,看着自己被凉水冰的通红的双手,她笑了,她对自己说值得。
…………
其实仔细算算,三年之间他们真正在一个班级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个学期而已。三年中,看着小Q的身边人来人往,看着他和别的女生纠缠不清,难道小L的心里不难受么?不,她难受。只是他不清楚,他不知道,他不在乎。她也想过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未来,毕业以后会不会有结果,或者还是以朋友的身份陪伴走过生命中无数个十年。但是她又是自卑的,因为他,她要更加努力,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小L害怕,她害怕他们走着走着就散了,所以她拼了命地对他好,和小Q有关的一切她都宝贝地收好。比如高一时印有他名字的语文学案,比如她生日时他送的写有他名字的书,甚至是学校暂为保管的“十年之约”的信封里她也提到了他。认识这么久,面对面聊天的机会并不多,更多情况都是通过手机,所以她格外珍惜为数不多地能和他近距离接触的珍贵记忆。
毕业那天,是一个很炎热的下午,阳光刺眼。小L带着好多东西回家,正巧看到了小Q站在学校门口。想到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于是她鼓足勇气走到他面前和他说了再见,转身后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仿佛和自己三年的青春告了别。
毕业后的他们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高考,出成绩,填报志愿,取录取通知书,甚至是高考后那个漫长的暑假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彼此分享,那时候的她觉得别人聚散无由而他们还踏实安稳地走着,这样就很好了。
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后来,小L想明白了,他本是太阳,怎么可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光。在她18周岁生日的第二天,他不知道她鼓了多大勇气下了多大决心将他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将他从她的生活完全抹去。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过自己的生活,他是,她亦是。两个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模式终于打破,说她当时冲动也好任性也罢,她累了,真的累了。既然这样,不如放手,给他想要的碧海蓝天。
当然,好多事,小L也不是没有遗憾。
她遗憾为什么当时没有控制好情绪,如果不是一气之下打破了平静的局面,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她遗憾为什么一次次说放弃,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他;她遗憾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学习,那样就可以一直和他坐在同一个教室学习最后同框拥有着同一张毕业照也可以作为最美的纪念;她遗憾为什么总是对他耍小脾气,在他的记忆里她还是那个爱发脾气的“矫情妞”吧:她遗憾为什么没有控制好体重,为什么偏偏在最胖最丑的时候遇见他;她遗憾为什么没有早些留起长发,这样她也会早点儿拥有他喜欢的长发飘飘……
对于他,她只是遗憾,并无后悔。走散后她变成了更好的样子,只是他再也看不到了。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他们就这样在春风秋雨里无话不说,却在春去秋来中失去了联络。
世界上最悲哀的一件事就是明知道遗憾,时间却不会重新来过。借用前一阵网络上很火的一句话“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小L知道自己要学会放弃,放过他,也放过自己。愿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光芒依旧,也愿她在他看不见的日子里熠熠生辉。
这就是我认识的L姑娘,曾赤诚天真地爱过他的L姑娘。傻姑娘,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