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到2016的年都跨了,抢到多少红包啦宝宝们。反正我是没那个好运气。
好不容易老大起带头作用,在三人群里开了先河。我猜她一定是翘着二郎腿,看着跨年直播,突然计上心头,才会善心大发,给我和老二发红包。不过为什么十块钱我还是只抢到两毛?2016年的第一个噩耗啊简直。
老二就更狡猾了,她的红包分三份,自己抢到自己的红包,金额差点超过她发的红包总数。为了给这些小气鬼们做个表率,我豪气出手,把抢到的红包全发给这俩货。
吃了她们的给她们吐出去——总共七毛钱,快去抢吧,晚了可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好了,该严肃一点了。人家可是一个收放自如的boy(正襟危坐脸),煽情一级预警。
我和姐姐们在一起好多年,通常是她们的话我听不进去,我的话她们不屑听。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个一辈子要跟在她们身后的小跟屁虫,不过——要是她们不小心一个回旋踢,那我就再也找不到遮风挡雨的地方了。考上大学简直是杀伤力十足的咏春拳,把我一掌拍到南方。自此再要见到这两个我又爱又恨的人就只能是只闻其声了,除非视频——而两年半来,从未视频过一次。
人的地理距离远了,心才近了。
从我真的吊儿郎当开始写姐妹日常时,才发现以前被我忽略的很多细节。我虽然从没有在她们面前抱怨过,可很多年来,我都觉得我从来没体验过什么“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幸福,所有人都宠着护着”。我连一句“我最小,你们大的就不能让让我吗”都没说出口过。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又犯事了吧。陈老师说:你们比她大,要稍微让让她啊。老大马上严肃脸:我比她大三岁,又不是大她三十岁。我在她那个年龄也不会做这些蠢事啊。柳老师说:她还小,有些不懂的东西,你们俩要教教她啊。老二一副煤老板脸:我们也是靠自己觉悟啊,她的年龄又不是加到我们身上,光长脾气不长脑子,这要怎么教。
每每那时候,我都傲娇地甩臭脸,心里潜台词是——你才比我大几岁呢,你就算教训我,我还不稀得听呢。
我现在回想起来,才深感自己的欠揍气质是很早养成的。真实的情况是,即使她们口上说着多么事不关己的话,事后还是她们给我擦屁股。
高四那一年,是我目前经历短暂人生中最值得纪念回味的一年。但这种青春回忆起来是热血斗志昂扬的,可当年正在经历时的心情是“求主保佑不要让我再来一次”。
和父母诉衷肠是不可能的,我得到的回复十有八九是: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我又怎么忍心骚扰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同样水深火热的同窗。至于老同学,快拉倒吧,我见到已经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学长学姐们,恨不得躲厕所里忍气吞声。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俩姐了。可悲的是,我从来没有行使过身为一个妹妹的合法权利——撒娇。第一,她们绝逼不吃那一套。第二,自我定义为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我,怎么可能娘娘腔地在她们面前哭诉。
妙就妙在距离这个东西,让很多不能说的话都能通过不见面的方式恰如其分地表达出来。
老二一定早已忘记她给我写的一封信了,虽然是在邮箱里,这么不慎重不真诚的信件——对老二这种高考成绩语文最差的人来说,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好吗?老大这个物质主义者就现实多了。有天回家,柳老师让我去拆一个快递,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米奇MP3”。
对于焦虑得脑袋比压力都大的高四生,手机只会让人分心(柳老师要是只是我有手机玩,你们以为还能看我活到2016?),MP4体积太多不好暗箱操作,最懂高四学生的人选择送P3是个相当有智商的决定(对不起老大,我好像早就暴露过你复读两次的悲惨经历。但是,请相信我,我寒假会帮你洗白的,只要你乖乖答应给我榨果汁喝)。
那封信我从来没有回复过,我现在回复还来得及吗?
我打小羡慕二姐,在她被S大录取之前,我都觉得她的人生不是开过光,至少也是开了挂的。小考稳拿几万人里的前几名,中考全区几万人也是第一,高考600多分(名次我真忘了,反正她又不是第一)。
明明和我一起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明明是同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她能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好吧,我从来没嫉妒或怀疑过,有一个让自己拉出去遛也容光满面的姐姐是多好的事啊。结果高考志愿没报好,不妥协于学校领导老师和家长各种庸俗价值论的游说,潇洒地去了这个非985,也非211的一本学校。
我们知道任何一句话,不管前面铺成多少,最关键的是“但是”这个可怕的转折词。二姐的青春就是这样,前面的顺风顺水都敌不过高考这个“但是”。
我深知姐姐的一帆风顺全靠她自己的脚踏实地,谁又知道“天将降大任”于那个关键的时刻。每每想到她的这个经历,我就不会对自己失败的高考心存怨念了。
老二的那封电子邮件是我那半年的精神寄托。她小时候说的对,她们也都是自己长大的,没有人教过她们要怎么面对上帝开的玩笑。我高四时才明白的道理,所幸不晚,够我度过孤单残酷的高四。
老大给我寄的MP3,早就坏了(在我手里的电子产品,活不过一年)。你要是那么疯狂地听歌,你的P3也用不了多久。每晚熬夜熬到对世界说拜拜,每次成绩出来就他妈给我考得比我的脸色都差的时候,每次质疑自己的努力又要白费的时候,米奇就会闪着光唱着歌。
对了,老大在给我寄它之前,已经给我导入足够的歌,我爱听的歌。有F4,有飞儿,有让我坚持下去的歌。
那一年,我一边拧着米奇的俩耳朵切换歌曲,一边啃着笔做难解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一边享受着姐姐们给我的鼓励和爱,一边把自己的经验和勇气传递给我的伙伴。因为,我记得大姐告诉过我,我一个人独行走不远。
一封信,几首歌。这是我关于艰难时期的肤浅回忆,更深刻的改变莫过于我成为了现在这个自己。
我从没对她们说过爱和感谢,谁让她们也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妹妹!听说她们在好朋友调侃骂一声“你妹啊”,她们还会配合地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大二那年,我突然抽抽说,我要做电台了,你们要不要支持我。她们纷纷表示“滚犊子吧你”。当我建立了电台微博账号时,她们却默默关注了(我各种威逼利诱一哭二闹才有的结果我会说?);我发的每一期节目,她们从不点赞从不评论从不提建议,却在前天晚上跨年时发语音祝福电台越办越好,电台听众能多多支持(我大放血发了一块钱的巨额红包才要到的十几秒语音我会说?)。
我的简书账号从来没告诉过她们,也没敢说我这半年重新动笔开始写东西,当我的首页文章有了一些点击量时才敢给她们截图,老大那么高冷的人竟然去微博给那篇文章评论,老二竟然推荐给她研究室的那些高智商的人(我能说我真有点感动吗?)。
新年了,我们都不吝给自己大大的祝福,在这个深夜,我却想把心里的拥抱送给我的姐姐。
我们一生会遇到太多人,会爱上很多同类人,会毫不吝惜地感谢给过我们任何帮助的陌生人,会对很多人说声爱你,会把更多爱交给未来终生厮守的那一位,会把最灿烂的笑容献给和我们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
我们终将变得成熟,甚至世故,甚至冷漠。也请不要忘记曾经给你折过纸飞机,给你挡过父母的鸡毛掸子,背着你修理欺负过你的人,给你抹过至少一次眼泪,给过你无数无声鼓励,目送着你越来越好,越走越稳健,也越来越远的兄弟姐妹。
那句“爱你们”还是说不出口,一声“么么”一定要收下。
夜晚已深,东北、浙江的你们,晚安好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