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的《宋词是一杯清酒——李煜词传》中有写到,“不论是作为一位君王还是一位才子,李煜的一生都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他的风流才思,他的惊艳才情,同样昭示了他的心将会经历不止一段的爱。诗人本来就是奇怪的物种,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情,才会留下流芳千古的文字。”
小叶作为一个矫情且感情史丰富的女作者,毫无疑问,当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内心引起了很大的共鸣。
你问我小叶是谁,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大概就是那个一年之内有半年是单身期,并且半年内拥有过六个男朋友的女大学生吧。
可能有人会骂她骚,浪,贱,总之,各种不好的词汇都会用在她身上。
她也是这么看自己的。
但她不脏。
㈠
十七岁那年,小叶喜欢上了一个大自己九岁的大叔,那是非主流杀马特横行的年代,大叔桀骜不驯,和自己父亲是同事,作为乡镇里唯一拥有的篮球场,小叶经常能看到大叔在学校操场挥汗如雨的影子,她好像,喜欢上了大叔。
大叔送了她一部手机,手机号码也是大叔亲自挑选的,自此,小叶在社交平台上记下了对大叔的所有爱与期待。
大概所有青春的悸动都来势汹汹,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和叛逆大叔在一起了,瞒着所有人。
那年她初三,大叔问,“叶儿,高中我们去市里吧,离家近,我想你了可以去看你。”
“大叔,我不想读高中,我想嫁给你。”
…………
大叔只是沉默不语。
夜里的星星忽明忽暗,但小叶没看见,眼里,只有大叔。
每天晚上躲着父母与他通电话,太想他了,他就到自己家楼下,她偷偷开门出去与他幽会。
小叶不明白,这段感情可以瞒着父母,毕竟自己未成年,可为什么连自己的闺蜜也要瞒着。
可既然大叔说不能说出去,小叶就不说,大叔这么坚持,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小叶在等自己长大,嫁给大叔。
“大叔……”她满目通红却欲言又止。
“叶儿,怎么了。”顺势搂着她的腰。
“恭喜你啊,要当爸爸了。”
“叶儿,你……”
“大叔,也恭喜你,要结婚了。”
“对不起……”
“大叔,对她好一点,以后别偷腥了。”眼泪终于流下。
“我……叶儿……我喜欢的是你……”
“大叔,我走了,今天过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叔,我走了,你没留我呢。
大叔,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小三。
大叔,你身旁无她,我不知道她是去别处养胎。
大叔,你真渣,可我还是好喜欢你。
大叔,你… 真的 …好难忘。
——
“小叶,高中报了哪里?”闺蜜凑过来。
“县城”头也不抬。
越远越好。
听说距离爱的人远一点,就能忘得快一点。
可是大叔,我明明知道你人品差,可我还是好喜欢你,还是好难放下你。
喜欢你,我花了三天。
可忘记你,我花了三年。
大概是旁观者清,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定在了当局者的位置。
大叔,你毁了我以为会很美好的初恋。
——
㈡
南唐后主李煜起初因为掩人耳目而沉迷文学,后来无法自拔。
文学可真令人着迷。
小叶起初抒发相思而写下十万字的情书,后来书随着大叔的离开而烧毁,却培养了对文学的执着。
文人墨客都是孤傲的。
故历史上大多文学大家皆见解与常人不同郁郁寡欢而亡。
故小叶纵横情场,阅男无数,却始终未将心托付与谁。
可能是大叔给她的阴影太大,可能是后来的经历让她觉得真情不常在,可能是作为一个笔者的孤傲,又可能,三者皆存。
怀着对社会的满腔希望,小叶拥有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认真且努力。
收获的却是看透人性的苍凉。
亲眼见证市内高管搂着小姐亲热。
亲眼见证为人师表的教授鄙夷妻子。
亲眼见证同事为了这份工作被客人灌醉不敢拒绝。
亲身经历被顾客调戏闹到经理面前经理却让自己容忍。
小叶大概是麻木了,所有的热情在短短的四十天被浇灭,所有的幻想在一段自力更生的经历中打破。
“呵,男人”
用一句不屑,结束自己天真的年纪。
用一句嘲弄,开始自己游戏的情感。
——
㈢
才情出众的女子总是引人侧目。
我为你写一首不算诗的诗,你便如得珍宝似的宠我,转身向兄弟炫耀,你有一个会写诗的妹子正在勾搭。
呵,男人。
可有人不同,比如说程先生,比如说康先生。
程先生,小叶拼了命地爱,他拼了命的逃。
既然不爱,何必要在一起。
你让我再一次相信爱情,又让我再一次失望。
后来,我不会再轻易喜欢谁,不会轻易为谁患得患失,不会轻易说真话。
花千骨说:“白子画,我身上这一百零三剑,十七个窟窿,满身的伤痕,没有一处不是你赐予我的。十六年的囚禁,再加上这两条命,欠你的,我早就还清了。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我与你师徒恩断义绝。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了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吗?白子画,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也不要爱上你。”
小叶喜欢这段台词,她没有花千骨的命,被背叛了也当不了妖神,只能是别人眼中的浪女。
可这些话,都是她想对程先生说的啊。
程先生,小叶喜欢上你,很单纯。
就是因为那天阳光正好,照射出你比眼光还灿烂的笑脸。
就是因为那天心情正好,而你刚好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绿军装。
我给你写的诗,你大概都没仔细读过。
更没有向别人提出我的存在,是吧。
自你之后的感情,小叶都称之为 浪。
比如说,康先生。
叶儿给你写了好多好多的诗。
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浪。
可康先生,对不起啊,叶儿忽略了,你会爱上叶儿。
如果重来一次,那些诗我不会写,你也不会背下。
同样,你也不会动心。
更不会在叶儿发现不能继续玩弄你而提出分手的时候,你因为郁闷喝酒而被处分。
叶儿不是个好女孩,不脏,但也不会干净到哪儿去。
叶儿配不上你。
那天你问叶儿:“我们还回得去吗?”
康先生,叶儿这一生注定孤独终老,注定不得善终,你是老实人,可叶儿不愿意你来接盘。
大概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呵,小叶。
小叶终于累了,从“女人就该骚起来浪起来超短裙儿穿起来”到“老了,浪不动了现在只想一个人等待死亡”的观念转变。
呵,不是所有浪女都配有接盘者。
呵,浪够了就别祸害老实人。
呵,活该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