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运的。幸运的是每个人都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不幸的是追求不到也放不下。
那个周末似乎很适合三两朋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暮春的晚风在城市的角落里吹着,夜色渐浓,我开着车带着喝了酒的他驰奔在连霍高速上。喝酒的时候他问我,如果给他定型一种人,他是什么人?
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定。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到适合他的词。
他说,你看过电影《摆渡人》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一个摆渡人。虽说电影是现实的百花筒,但总是以现实为基础的。与他相处以来,如果说他是心理学专家,似乎显得太过生硬了些,如果说他是情感专家,似乎有偏颇了些,终于他说出“摆渡人”三个字的时候,我的确感觉他是这样。人生每一阶段都会遇见不同的人,然后就有了不同的故事,人生是有很多不同的故事组成的。在我遇见他之前,我的故事与其说是浅海里的浪花,不如说是浅海里的倒影,倒影着天空里飘过的白云、飞过的海鸥、无私的阳光,总是充满丰盈的构思,把海岸线点画出多彩的泡沫,却经不起浪花的翻涌。
无边的夜色里没有海里浪花的喧嚣只有路边的霓虹的呢喃,讨论着过往的车开往哪里。时间把夜渲染的越来越安静,再加上酒的力量,他的双眼渐渐融没在夜的世界里。苍白的曾经使我就像在海上迷路的孩子,纵横交错的航线,撞碎了镜子里的阳光,我努力地想游向彼岸,但没有了方向,不想自己变成漂流瓶随波逐流,时间也会迷惑人,挣扎的久了,便以为所努力游的方向是对的,所谓殊途同归。好在我被岸上的他看到,一步步指引着方向,然后明白勤不一定能补拙,就好比有一个字你不会写,但你把与它相似的字写上一万遍,仍旧写的不是它,费了那么多精力做一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事。于是你会说,我累了。
他说,人生两大苦:得不到,放不下。这些年我自己所经历过得,所看到的,所听到的烦扰,都是灵魂的累赘,是压在灵魂上的包袱。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追求着的就在眼前却无法得到;世界上最近的距离是拥有着的想放下却无法放下。当你一件件地把包袱卸下就像是在大海里遇见惊涛骇浪而突然风静云开日出。人生海海,彼岸花开,等到达人生尽头的时候,沧桑百年,下一轮日出将是生命的缘,正如这一轮日出是上一轮日出的缘,又说,人生没有尽头只有路口。
车拐进了下一个路口,下了高速。每一次遇见路口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地看下导航有没有错误。就像是在大海里航行,没有帆无法到达彼岸。写在沙滩上的字最终会随着时间的车轮褪去当初的颜色。
他说,我就是摆渡人。
我开玩笑地回应说,你可以像电影里一样,做个摆渡人,然后可以收费,逍遥自在。
他说,这哪能和电影里一样,渡人上岸,本来就是一件举手之劳,交个朋友,不需要什么收费。你看我是不是摆渡你了?
我笑了笑,因为我放下了一些被时光蹂躏的过去,我仍记的但我不留恋。时间的路上每个人都可能相遇,然后开始一段故事,放下,再开始下一个,在故事中,真诚地表达自己,有些想要的东西自自然然就会得到。
我好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