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野里转,在清风里转,在飘香的花朵上转;在沉默里转,在孤独里转,在结冰的湖面转……全程低沉的嗓音、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单一的旋律加上微乎其微的高音,没有华丽的乐器,没有热血沸腾的爆发力,更没有典型的大众元素,就是这样一首小众思维的民谣,却让我单曲循环好几天,耳旁不停回想,回想。
《陀螺》唱的是人生,转的是人生轨迹。
我想这大概就是它吸引人的原因,小众民谣击中了大众心中最柔软的一层,像童年玩过的一片瓦砾从水面扔过激起的涟漪,从中心向四周散开,不停波动,久久无法平静,当然它最终传达的也是平淡如初纯粹的回归的世界观。
歌的开头,一只快乐的陀螺,开始生命的转动,在田野上在鲜花里在清风里,像极了七八岁在麦田里追蝴蝶的少年,金黄的麦子,蓝的天,童真的笑脸,还有五彩斑斓的蝴蝶,那时的我们一只蝴蝶一只蜻蜓就是少年的梦,世界里满是彩色。
接着,在沉默里转,在孤独里转,在结冰的湖面转,好像来到了多愁善感的青春期,那时人人都爱顾城的诗,爱他白色的帽子和敏感多思,我们有了秘密,有了那个年纪的伤感,或者心里还有暗恋的姑娘,但大多数时候我们是沉默的、孤独的,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怕心事被外人知道,那个世界有点灰色,绿色。接下来,在欢笑里转,在泪水里转,在燃烧的生命里转,我们到了奋斗的青年上升期,我们满是热情,带着不被满足的渴望和敢与天斗的执拗,打拼在自己的理想中,不谙世事又假装看透这虚伪现实的世界,这时候我们20多岁,人生中最美的时光,我们都应该的红色的,生命力旺盛的,又是莽撞的。后来啊,酒杯、噩梦、欲望、阴谋、东窗事发里,陀螺在那里挣扎的转,无力或是无奈?中年的我们,目睹着现实的黑暗,竞争的激烈,生活的残酷一面,我们生活开始经常围绕着酒桌,充斥着物欲气息的酒席,高谈阔论下一步的金钱交易,小陀螺别无选择就那么转着,转着,突然用手捂着脸说:我很疲倦,你开始脱下伪装扔掉面具,咒骂着一场场逢场作戏,你的心里是否还有一片净土,有蝴蝶斑斓,有麦子金黄?那时该过了不惑之年,世界会是个什么颜色呢,以二十岁的年纪来猜,那世界会是蓝色,责任、忧郁、深邃却不可测。最后在洁白里转,在衰老的容颜里,小陀螺快要停止转动了吧,洁白代表将要离开,还一个如初的世间,到此,他的一生完结,好似红楼梦里结尾“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是啊,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尘埃落地,不见身影,然而留下来什么?
陀螺,从头到尾都没停止转动,代表生命生生不息,也代表它从未放弃过生命,即使再挣扎再痛苦,它都一如既往坚持着,即使无人喝彩。苦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难者对苦难的妥协,而世俗也并不庸俗,庸俗的永远是没有道德灵魂,喧嚣里迷失自我,浪潮过后不能平淡如初纯粹的回归的人,一种没有生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