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茜是因为是工作关系认识的,她是我的客户。能成为知己,却是因为撞衫。
春节后第一次拜访客户,也就想走马观花,让他们知道我上班了而已,可没进她家店里,就被小茜问:“你的衣服多少钱?”她的主动问话,让我有点意外。小茜一项少言寡语,不善言辞。“700多”,我一边挺电动车一边说,“专卖店买的吧,我的500多,专门店试好,网上买的”这时我才发现撞衫了。也许感觉这是一种缘分,也有可能是从女人的角度出发,觉得审美有相同的地方,会聊的来。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真买了好多同款的衣服,更重要的是,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小茜是比较早一批且怀揣梦想的“打工妹”,她经常说,当时进城就是希望像“小麦”一样(小麦是电视剧的一个人名),我不知道小麦是什么样的,一直想象成电视剧“外来妹”里的陈小艺,去了解她的经历。眼前我所能看到的,小麦也差不多是就她现在的样子。直到她的公公出了车祸,才让我明白老天不会轻易眷顾谁。
很俗套,老板看上了店员,后边发生的事儿,和你们想象的一样,家里人当然会反对。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城市户口多了不起,怎么会同意娶一个农村姑娘,别说父母不同意,就连小姑子也敢冷眼相待,当面数落。还好小茜老公从一开始就认定要和她结婚,虽然她老公一直庇护着她,不让这一家人欺负,可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冷落与歧视。没有人会主动和我说话,更不会有人想她早起上班吃饭没,偶尔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还会引起一阵埋怨。
一天早上,准备上班,公公递给我了一个烤热的馒头,没说话,示意我带走吃。我拿在手里,心里热哄哄的。如果没有那个馒头,我都忘了家里还有他的存在,一个和我同样命运的人。
公公倒插门,一辈子就像电视里的“舒大强”,认真诠释着什么叫窝囊。从那天开始,如果碰面,他就递给一个烤馒头,一起出门;如果我起晚了,他就把馒头给我留炉边,偶尔还会在馒头里给加点糖……,每天早上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那个馒头就像我出门那迎脸的太阳,温暖了我那整个冬天。
小茜陷入沉思娓娓道来,眼里是温柔的光。
老人出车祸在重症监护,哥哥姐姐说没钱。刚开始 她老公去家拿钱时,小茜心里也是气愤,她不能理解这种理所当然的不公平,但想想躺在那里的是曾经给她烤馒头,吃的老公公,她默许了老公一次次自己去续住院费,一共花了20多万……
一个馒头,让小茜在那个家感受到了温暖与牵挂……
人在孤独无阻时,一个微笑都能给她希望与勇气。何况是一个烤馒头,偶尔还会加糖的烤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