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觉醒之旅——电影《可怜的东西》

一个女人,穿着蓝色的礼服,高贵,优雅,在月光照耀的漆黑夜空中踊跃一跳,像只折断翅膀的飞鸟在风无力地阻挡之下掉入冰冷的激流中。她视死如归,毫无留恋,甚至对胎中的婴儿都毫无一点伶悯之心。死亡对她来说是一点也不会沉重的解脱,是一种释放,是一种绝望里生长出来的花。因为活着没有意义。

科学家古德是变态的科学怪人,他童年不幸,被变态的父亲用来当做实验,最后实验成了他着迷的一切。他把那具冰冷的尸体从河里捞起来,摆在实验台,剖开肚子里的胎儿,把她的大脑取出来放在母亲的脑子里,通上电源,一切都那么顺利,一个胎儿的大脑嫁接在一个大人的身上。科学怪人成功了,大人的身体,小孩的脑子,那是怎么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新的女人——贝拉。

如此大胆的想象,已让电影充满了趣味。

女人被放在“家里”的温室里成长,也逐渐“长大”,每天被记录着,一个“大小孩”被关在屋子里,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她尖叫,摔盘子,是个尚未发育成熟“小孩”,抑或是个有智力缺陷的“女人”。她的世界是单调的,被病态的“爸爸”掌握在实验中。她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渴望出去,去感受,去体验,但就算争取到了外面,行动也被科学家控制着,她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这里,电影呈现的似乎是一个被压抑的女孩。

一个男学生,被选中来到科学家家里学习,他每天的任务是记录实验对象贝拉的一举一动,同时也发现了实验的秘密,最终,自己也成了实验的一部分,因为科学家要他娶她为妻,怜悯之心让男学生爱上了贝拉。

贝拉思想和身体都在觉醒,在挣扎,在反抗。首先是性的觉醒,她无视上流社会的礼仪规矩,在餐厅用苹果自慰,深知保守的男学生不能释放她的天性,一遇到放荡不羁的律师,贝拉马上和古德摊牌,要和律师去冒险,去体验外面的世界。

电影到这里,几乎都是以黑白片的形式来呈现,也暗示了贝拉被压抑的人生。贝拉脱离了科学怪人,踏上了冒险之旅。随后影片以华丽绚烂的彩色来呈现,超现实的场景,梦幻的旅行,时尚的服装,黑白的世界和绚丽多彩的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开始,贝拉对律师言听计从,两人翻云覆雨,吃吃喝喝,游览美景,很是美妙。贝拉总是勇于尝试新鲜事物,也逐渐想要脱离了律师控制,她在上流社会的交际中出尽洋相,让律师颜面扫地。然后,在他们生活陷入困境时候,贝拉在巴黎出卖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一名妓女,她没有羞耻感,坦诚面对自己的身体。

这一段情节颇为玩味,导演为何这样设计这一段故事,存在很大的争议,是体现现代女性应该拥有自由意志吗?包括女性的身体应该由自己控制,但是她在妓院里也要受到老妓的控制,自由得不到解放。这一段经历给贝拉很大的启发,展示了世界的残酷,欲望的控制,更是奠定了她追求自由的精神。

随着贝拉的成长,她逐渐意识到自己是自由的个体,是有价值的人,她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庸之物。她打算履行自己的诺言,回去看望癌症晚期的古德,并和男学生结婚。这时,女人生前的丈夫——一名军官却找到了她,把她带回古堡里,企图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控制贝拉,到这里,贝拉也明白了当初母亲为何会跳河自杀,她奋起反抗,不畏强权,反制军官。

影片最后面出现的场景就像一个伊甸园,贝拉悠然自在的在躺椅上阅读一本书,被换了脑子的将军变得像温顺的羊羔在花园里吃草,贝拉和友人举起香槟庆祝自由生活。

这是一部体现女性追求自由的很有意义的电影。现代科技和信息已经十分发达,但在有些国家,女性仍是男性的附庸之物,自由被限制,不敢也不能表达自我,被压抑在狭窄的空间里。片名起名为可怜的东西,可见,指的是可怜的女人。

影片风格冷艳,诡异和独特,梦幻,超现实,荒诞和频繁的鱼眼镜头,片中还大量出现了情色场景和裸露镜头,猪头鸡身的怪物,华丽的场景使得这部电影丧失了真实感,仿佛是一座美术堆起来的空中楼阁,贝拉的出游,有点像维多利亚时期的爱丽丝漫游记。给人一种奇幻又光怪陆离之体验。

此电影虽另类,却奥斯卡上大放光彩,斩获第9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化妆与发型设计、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服装设计。尽管这部电影在题材、内容上存在两极争议,但在美学造诣上展现出无可争议的超群绝伦之处。绝对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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