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总说我戾气太重,成不了佛法的有缘人。
那日刚来的小师弟犯了错,师父让他读了一遍心经,便放他玩耍去了。我背着师父,让小师弟扫了地,干了我该干的活儿。
师弟年幼,常犯错,喜欢跟着我跑,心经从磕磕巴巴读出来,现在已经能默得大悲咒,虽活泼好动,常被我敲脑门儿,却从不恼。
师父常说我:
苦灯,你随我已久,倒是不如云生通透了。
听得多了,耳朵都生得茧子。日复一日,天也渐凉了。寺院门前的无忧树叶下垂,像极了师父身披的袈裟。
师兄,你说我们念经打坐,能救多少人于苦海呢?
云生拖着腮帮子坐在树下,冲我大声问道。
远远望去,夕阳下的无忧树金光普照,竟像一座宝塔,树下的云生,也随着镀了金光一般。
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普救众生便是师父也做不得吧,能渡一个,便是一个。
我抬起头,细碎的残阳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投进来,不刺眼,但有点想流眼泪。
师父说我六根未净。
六根是贼,亦是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