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人送我一份礼物,那是抬起头,让目光穿过槐树伸出的枝桠便可看到的一轮明月。
小学课本里的李白《古朗月行》删改版写道:“小时不识月,拟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碧云端。”我并不知晓“碧”是什么颜色,想来想去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玉的颜色。此后,便希望“举头望明月”,还想找一找“碧云”。
后来知道了原诗,也理解原来所谓的“碧云”、“青云”就是“蓝天”,说不准还有可能是“黑天”,感觉跟想象落差好大,久而久之,便慢慢忘记了月的美丽。再加上学业繁重、生计难谋,哪还有心情赏月、吟诗?
一年前,我还过着着每天早起,然后到人民公园的湖边练声,仿佛我的每一声嘶吼和嚎叫,能令南方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的日子。
那时的我,假装带着醉意,对着湖边的石桌吟诵《将进酒》,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向湖边的老树播报关于北方的雪的新闻,还站在烈士墓碑旁朗诵《商鞅》,像许多想考入理想大学的中学生一样,积极向上,满怀憧憬。
那时我身高才163,老师说很多学校都想找165以上的女学生,于是我每天在湖边压腿啊、不停地向上跳啊、不停地跑来跑去啊,就希望自己长到165,现在真长到了这个数,却也没有什么兴奋的。而那些我对着新闻联播正音、听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入睡的过去也不会复返了。
那时的我,有个小小的梦想啊,而我没能敌过现实带来的恐慌,让它湮没在了流沙之中。还有什么脸面高兴呢?
当风在月光下吹拂我的脸庞时,心里那片曾经撒过种子的荒地扬起了沙尘,月色是好啊,正如我心里的一片茫茫,美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