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快乐很简单,长大了简单才快乐。小时候一根甜甜的棒棒冰,一颗亮晶晶的糖果,一件花花的连衣裙,一部喜欢的动画片,都能让我们眼前冒出一串串五彩的快乐泡泡,但一过了某个年龄段,快乐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很难的体验了。它的反义词并不是难过或者忧伤,只是,不那么容易感到快乐了。
有时和朋友互通近况,电话最后常常会多问一句,过得快乐吗?似乎快不快乐已经成为了衡量过的好不好的标准,成为了最奢求的人生状态。可是,越渴求,越拼命想要去感受,快乐却更容易从手中溜走。而,对于孩子,对于十几岁的少年,甚至二十出头刚入社会的新手,快乐是常常光顾的。
我记得我的二十几岁初入社会时,第一次获得竞赛机会,第一次升职加薪,第一次去陌生的国度旅行,第一次攒够钱买到一件喜欢已久的物品,第一次有机会链接到大牛,第一次进入未知的领域。。。都是快乐的。年少的世界多么新鲜,恰好经济上是干瘪的,以致每一次新的物质与身体体验,都能带来很简单直接的快乐。随之而来,是对未来还会更快乐的妄想。
而当努力带来的机会成为常态,当自己有了一定的选择权,当知识的边界不断拓宽,当富足带来一定程度的自由,当想要的精彩可时时体验,那种被肯定被认可,脚底轻浮的迷之晕眩感,那种看到一处美景,眼睛瞬间放光的满足感,那种不断拓宽自己的未知边界,刷新认知的成就感,那种存款过了某个数字的富足感, 这些曾经不时光顾的快乐感受,会在人生某一天忽然发现,很久不曾有过了。并且隐约知道,大概以后的人生中,也很难再有那么单纯的快乐。
正如《人类简史》中的观点,人类作为物种的大获全胜,代价是所有个体生命愈加深切地体会到,生而为人的痛楚。当你在和自己竞赛,和世俗对成功的标准较劲时,当你以为自己赢的漂亮,一天比一天忙,身上的光环一天比一天闪亮时,却发现,快乐,已求而不得,而这,已成为人生之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