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各行其道。乱道而行,必遭天谴。
我叫幕杳,出生在安徽。大多数看官对安徽的印象应该是巍峨的黄山,才子辈出的省份。可是我提的不是这些,是一个安徽北部不为人知的一种咒术,悠坠儿。
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取一盆水,一把剪刀,一根绳子,一根筷子。
用绳把剪刀吊在筷子上,手持筷子于水盆上方。默念咒语。
这种咒术,可问邪灵,可驱秽物。
我奶奶近几年年龄虽然大了,但是对这种咒术的力量深信不疑。我曾经无数次对她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是奶奶总是说我太年轻,什么都没见过。
有一年回奶奶那里,带着女朋友,卿卿。说起来这个女朋友卿卿和我在一起的挺奇怪,我总是一个人租房子住,夜晚常常能梦见一个女人,面容模糊,但是确清晰看见她锁骨上有一颗痣。她在梦里总是看着我,我虽然看着她,但是心里一阵阵难过,好像有个人拿着刀一点点把心剜下来。
过了不久,有一天在夜市,人来人往,我低着头抱着包往前挤着走。有个人从我旁边走过去了,擦肩而过,并不该引起注意,和人流里所有的人一样,仅仅是普通的擦肩而过,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大声地、紧急地喊着,快回头快回头快回头,可从理智上来说,这有什么好回头的,我往前走了两步,犹豫了那么一秒钟,还是回头了。
此刻打字的我认为,此处可以加点神转折比如我一摸口袋发现手机被偷了,但事实上是,这一刻对方也回头了。
可是她的目光略过了我,只是回头大范围瞟了一眼人群,我就这么隔着一大堆人看她,我心里就是知道我回头要看的是她,她停了脚步瞟了一眼就被应该是她朋友的人拉着走了。
我这一刻,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值了,又有什么东西就此错过了,我追上去,用特别俗套的方式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我们在一起了三年,她提出要回去拜访我的家人,我想着也应该带她去见见了,正好公司放年假,就大包小包回去了老家,安徽北部。
细细算来,奶奶已经年逾古稀了,回来一看,奶奶精神尚好,只是行动没有以前灵便。我带着卿卿到了里屋,带到奶奶跟前,对奶奶说,奶奶,这是我的女朋友,卿卿。奶奶慢慢抬起头,看着我们,目光盯着卿卿好一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我看着尴尬,就领着卿卿到正屋,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没有听见奶奶的那一声微不可查地叹息。
晚些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全家都不开心的事,那条养了五年的狗莫名其妙地死了,没有任何的预兆,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突然七窍流血死了。姐姐最伤心,那条狗是全家陪伴她时间最长的动物,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家人了,我们把狗埋在后院,姐姐依旧伤心不已,早早回屋,但是依稀能听见姐姐的抽泣声。奶奶执意要和卿卿住,我就一个人住。约摸在三更天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野猫阵阵的号叫,那叫声凄厉非常,搅得人睡不着,我正要起身去看的时候,叫声停止了,又恢复了安静,我没多想,迷迷糊糊睡去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奶奶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我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奶奶看看我,摇摇头,说准备东西,我就知道奶奶要实行那种咒术,悠坠儿。
这时,卿卿却不见了踪影,奶奶做咒术时全家人必须在场,碍于家里,我匆匆给卿卿打了几个电话,可能是信号不好,一直也没有打通,我就发消息说我走不开,一会结束了一定去找她,让她看到了给我发位置。
东西准备好后,奶奶问:“你来了吗?来了你往前走。”只见坠吊着的剪子往前走,快掉下去的时候停下来抖动。
“你是孩子家里人还是外人?家里人继续抖,外人你就回走。”剪子继续抖动。
“你很多年前去世的还是近些年去世的人啊?近些年回走,多年前抖动。”剪子回走。
奶奶突然沉默了,剪子也不再抖动,过了好一阵子,奶奶突然问,你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姑娘吗?是的话往回走,不是的话抖动。
“咔嗒”剪子断了!
事未了,把水泼在大门口,筷子被奶奶攥在手里。
奶奶脸垂下来,对着我们说收拾东西。我们这些晚辈心中暗暗忐忑,剪子断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莫不是摊上了什么厉鬼!外面窸窸窣窣好像下起了雪,手机上还没有卿卿的消息,我正要冲出去找她,奶奶突然大声叫住我,说不许出去。奶奶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疾言厉色,“可是卿卿还在外面!”我忍不住冲奶奶大喊,父母看着卿卿一个人在外面,天色已晚,觉得过意不去,说要不一起出去找找。奶奶脸色铁青看着我们,“我说不许出去就是不许出去!”我被父母按着,好言劝说等奶奶回房再说,谁知道奶奶不肯回房,就和我们坐在这里,一直僵持着。我忍不住,站起来大喊“卿卿是我的喜欢的人,她要是有什么让我日后怎么面对我自己!”可是大吵大闹也没用,全家人谁也不敢忤逆奶奶的意思。
终于奶奶回房之后,我立马冲了出去。可是漫天大雪,哪里见得到卿卿的身影!满目白茫茫一片,冬天下雪的夜晚更黑了。我一边跑,一边喊卿卿的名字,父母也出来帮我找,姐姐留在家里照看奶奶。我和父母分头找,挨家挨户问了个遍,就是没有人见过卿卿的身影。这时候,全村只有一个地方没找过,就是靠近山里村子最边的那座废弃多年的院子。
说起那个院子,一直是村里人一直以来的阴影。小时候听奶奶念叨过,那个院子里住得是晚清全村最富的地主家,可是那年头,地主十有八九都是扒人皮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