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每逢快要过年的时候,中央电视台都会有一档电视随机采访的节目,随机采访几名归乡的路人,而询问的问题也是非常的简单:你幸福吗?
当时这个节目一开播,自己感觉特别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节目呢?随机采访的人更行各业,但是却用幸福或者不幸福做这个问题的答案,显得特别特别的仓促。
行人本已经为了归家而十分心急,还得停下了应付一个为了制作节目而迫不得已询问此问题的记着,真是感觉此时此刻任何的回答都已经显得那么的苍白。
电视台播出的结果最终是不言而喻的,几乎别无例外的答案是:幸福。
其实当时看这节目的时候,也在想听到路人甲们对幸福的诠释,但是十分遗憾,节目很少出现对下一个问题的一问一答。心里想着如果问一下那些路人们,为什么你觉得幸福也许我会得到心里上的满足了。
1 出行之福
电视中那些步履仓促的行人们,都为着一个目的而出没于火车站。他们希望尽快搭乘铁路提供的高效便捷的火车回到家乡。
我想从能搭乘铁路回家这一件事情上,这些乘客是幸福的,起码在年前能够赶回家,和久别重逢的亲人们一起过团员的春节。
祖国实在太大了,而旅途又是劳苦的。对于旅途中的人来说,距离的远近、车次的顺畅、时间的长短都够成了每年个体面对春运最直观的感受。
记忆中最印象深刻的是小时候回老家,距离仅仅1200多公里,前前后后却需要三四天才能回家。先得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到这边一个县城,然后在县城汽车站候车室需要等候五六个小时等来从那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的汽车,再然后到了另一个县城后找到当地的火车站买上车票后在当地随父母找到的旅店住一晚待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的火车,好不容易坐上了火车却发现它的终点站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很远……。
回一次老家真的是历经沧桑了,现在想来当年爹妈是多么的艰难回一次老家。
每一次在候车室等候也是煎熬的。有一次和父亲回老家,两个人在候车室生生被一个自称警察的人搜了包。当时候车室人不足三四个,那人歪头晃脑的走进候车室,随便说了一句:"我是警察,查看危险物品!"便打开我们的包裹随意翻看起来。多年后当我也当了警察才懂得当时实际上遇到的就是一个抢劫犯,只是他没有表明身份而已。第一、他没有着装,并且没有出示相关证件。第二、他拿着手电随意翻看我们的行李,而且翻得特别乱,之后扬长而去。在候车室候车,苦难绝不是遇到所谓抢劫的,实际上漫长的候车过车也是痛苦的,反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出现的那个搜包的年轻人反倒是给了候车无聊的时光里填充了一些趣事,有了它候车也觉得时间过的快了些。
每一次乘车也并不是可像电视中的那样可以随意探出头观看车外的春暖花开一年四季那么惬意。实实在在的是坐车也是煎熬的。有的人做汽车晕车,会不小心把呕吐物吐在车内,当然也许是除了车顶外的任意地点。每当这个时候,都觉得十分恶心。猛一回头却发现身边的亲人也有晕车的,已经吐在了地上。
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每去一个地方住旅店的时候,爹妈都会选择最简单的那种,屋里住宿条件可想而知。到了老家的那个镇里,通常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全家三口人还得步行两个小时,跨过几座沟渠回到他们父母所在的村子。
回家是小时候最记忆犹新的事情,但是记忆中却充满了对回家过程中的痛苦记忆,反倒是回老家看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的时候发生的一些其乐融融的事已经模糊的不能再模糊了。
现在火车方便了,再回爷爷奶奶家也用不了过去的四天,火车直通老家的那个市区而且用时也就七八个小时,再然后从市区打车一个小时就到了村口,虽然还是没有直通到村里的火车,但是已经摆脱了过去行走三四天回老家的苦。
如果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回家路虽然漫漫,但是已经大有改善,回家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耗时耗力还费钱的痛苦的恶梦了,回家路途上是幸福的。
2 衣之福
小时候回老家,爹妈总是把为过年而准备的新衣服打包,带着一包新衣服回老家。那时候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新衣服是需要过年的那一天才能穿的。
小时候,十几岁之前的新衣服都是妈亲自用自家的缝纫机买上布做出来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样式不是特别好看,但是那个时候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做衣服,从裤子到上衣,甚至是棉帽都是妈一针一线亲自织出来的,更别说穿的毛衣围脖了。
衣服如此之珍贵,穿一件新衣自然是非常隆重的事情了,所以根深蒂固的认为只有过年才能穿为过年准备的新衣。
小孩子淘气又调皮,我也不例外。经常会把鞭炮拆成一个个单独的小炮竹,然后点上燃炮香,一个一个地点燃,听燃炮发出的一声声“砰砰”的响声。再大一点敢把小炮抓在手里点燃后扔出去,扔到空中、扔到地面,扔到手甩出去的地方去。然后跟随着炮竹的形迹,听那一声炮响。
“哎呀,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把炮竹扔在了旁边突然出现的小伙伴身上。
伙伴并没有被吓哭,这种事情我们已经是驾轻就熟了,谁没遇到几次都不敢说自己是“炮神”了。
但是第二天家长带着小伙伴找到家里,说我扔出去的炮竹把她孩子衣服炸出一个窟窿,那衣服是孩子父亲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洋货”。目前一个劲地道歉,我怔怔地看着母亲拿出钱赔给了小伙伴的母亲。再后来我挨了一顿打,再后来我知道了过年时候新衣服很珍贵,点炮竹绝不能朝向人扔过去,因为是要赔钱的。从此之后放炮再无伤到任何人。
小时候的记忆历历在目,记忆最深的是穿亲手制作的新衣。再后来,我渐渐地长大,穿新衣已经不是母亲制作的了,都是在商店里千挑万选的。而儿时那穿着母亲制作的新衣快乐玩耍的记忆历久弥新。
现在,生活越来越好,穿新衣早已经不拘泥于春节了。甚至是随便什么时候看中新衣就会买下来,当下就穿着新衣结账出店门。给新衣的自由时间去让人穿这件事本身就是很幸福的。
如果从这层意义上来说,穿的漂漂亮亮地回老家过年,已经成了现在年轻人普遍采取的做法,省去了背行李的空间,左右手更多是带一些年货,给远方的亲人带去新年的祝福。
回家已经不再是穿着旧衣风尘仆仆了,回家时候穿着漂漂亮亮,路途上是幸福的。
3 食之幸福
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吃饺子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条件所限,平时是见不到什么肉的,只有过年过节才会买点肉,包点包子或者饺子,当然三口人的生日时候也会见点荤腥。平时最多吃的还都是素菜。
夏天的时候,本地也会种植一些作物,交通也相对方便,外地的货物容易进来,所以饮食中各类蔬菜的占比非常大。
秋天的时候,农历八月十五前后,天气渐渐变凉,家里就会贮存过冬用的蔬菜了,购买最多的就是土豆和长白菜。自己平房是有贮存蔬菜的地窖的,把买来的土豆从袋子里倒出来挑拣出坏的,其余的都仔细放进地窖里面。而买来的长白菜绝大多数都要清洗干净后腌制成酸菜,这样其实是便于贮存,腌制好的酸菜不容易坏。当然家里备冬还会买一些胡萝卜等其它蔬菜,但是可以长时间贮存在地窖里的蔬菜种类都不多,一到秋末尤其是天寒地冻后,日常食物就都是这些秋末储存的蔬菜了。
那时候幸福感很低,只要能吃一顿饺子,就觉得整个人生都已经达到巅峰,感觉过节也就成了最值得期盼的日子。在那些年食物还不充盈的岁月里,爹妈给予的已经是力所能及最好的生活了。记忆中自己过的每一个生日,妈都会准备一顿大餐。现在想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下午爹妈要去超市转转,妈走出门后突然探进头问我:“你想吃点啥好吃的,我给买!”
我开玩笑地随口一说:“我想吃幸福!”
然后我妈跑进她卧室拿出一根铅笔,用铅笔在之前切开的一块苹果上认真地写了起来。我特别惊讶,怎么在苹果上写字呢。她写好后拿着那一小块苹果笑着对我说:“送你幸福!”
我仔细一看,原来她在苹果上写了幸福二字。然后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此时此刻心情波澜壮阔。
现在生活越来越好,食物已经愈来愈充盈。深秋后爹妈虽然还会储存一些过冬用的蔬菜,但是数量明显要少之前太多。土豆以前都是几麻袋的储存而现在只是几十斤而已。至于酸菜,以前一到入秋都要购买二百多斤晒几天洗干净腌制,而现在仅仅腌制几颗,偶尔尝个鲜。餐桌上的变化体现了生活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年过节再也不局限于吃一顿饺子那么简单,而外地的海产品也开始丰富起平日的餐桌。
如果从这层意义上来说,食物的极大丰富,满足了生存最需要的味道,吃饭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很单一的几样,全世界的食材几乎在各大超市里都有售卖,甚至于在购物网上也能买到各种需要的食物。
食物的充盈,改变了单调的一日三餐,生活充满了各种滋味,这也是幸福的。
4 住之幸福
儿时跟着爸去他战友家。他家是楼房,一进门就被他家好过太多于自家的装饰所吸引。大窗户,还有快要耷拉到地板上的窗帘。地板砖光滑而漂亮。沙发柔软而舒适,坐到上面甚至都能弹起来。
这是儿时记忆中,对他战友楼房的简单记忆。记得自己坐在窗户旁边的地板上抱着窗帘不肯放手,弄得爹妈一个劲喊我老实一点点。但是儿时五六岁的我哪知道大人们的尴尬至极,自己一个人还在那肆意的玩耍。
后来过了很多年,妈还会提到那一次带我探望父亲战友的情形,说起来的时候她都会发笑。但是那一次恐怕给父母出尽了洋相,从此再没有带我去那战友家,虽然之后听他们说起又去走访的事情。
我家搬过很多次家,每一次搬家,都是从平房搬到另一套平房里。房子大体差不多,只是地段大小有区别,再或者就是墙体是土坯变成了砖混合,再从砖混搬到纯水泥砖构结构的平房里。每一处平房,都没有上下水,生活十分不方便。天冷的时候,还需要起早点炉子,忍受家里烟味扑鼻。
2015年我家也搬进楼房了,住房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也终于有了上下水,终于有了暖气。
如果从这层意义上来说,住房条件的改善,已经成了现在城市居民普遍,省去了上下水的繁琐,没有了冬天燃煤的煎熬,更多的是生活的便利,这是儿时绝对不会想到的。
回家已经不再是平房了,也已经住进了现代城市人普遍拥有的楼房里。回家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着漂亮的窗帘,此时此刻安身是幸福的。
5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