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家乡总是夹杂着浓浓的葡萄香气,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夏日的末尾将葡萄卖了出去,也许今年能靠着卖葡萄的钱替儿子女儿们省点钱,奶奶心里想着。我叫小莫,今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12个年头。爸妈常年在外打工,我跟着爷爷奶奶一块儿生活。
我厌倦了这个待了十二个年头的小地方,这地方唯一好玩的就是和我的小伙伴一起玩跳楼梯了。这是我们常玩的一种小游戏,趁着天色未黑,橘黄色的日光洒在家门口的时候,我们便在楼梯阶上玩起了跳楼梯。“石头剪刀布”,我们一边挥舞着黝黑的小手,一边叫喊着。赢了的人就可以向上爬楼梯,每次只能爬一回,能爬几阶楼梯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白驹过隙,日落到夜幕不过三两钟头,这个时候就是“躲猫猫”的绝佳时刻。为了不被发现,你甚至可以看到有人躲在臭水沟下,一身陈旧的衣服,洗的发白的衣领,圆圆的小脑袋,黑不溜秋的手脚,和天上皎洁的月光。
星星总是会出现在我们躲猫猫的时候,我猜想那可能是它在天上和我们玩躲猫猫呢?一会儿就不见了,一会又出来了,我不得不承认它躲藏的技术比我们好,因为它不会躲在臭水沟里。
仲夏的末尾,空气中还残留着夏日的味道,是卤肉味的,因为我喜欢吃卤肉。电视机里播放着虹猫蓝兔,时隔多年,也依稀记得那漫长的广告足够我们玩两局躲猫猫了,但事实确是玩着玩着就忘记了电视。家乡的夜空很美,洁白的月光漫撒在湖面上,把一切都照的通明。
九点好像已经是深夜了,因为五点的黎明人们又要起床去照料葡萄了,农民的一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土地打交道,剩下的一半,留给了吃饭睡觉。
后来我远离了家乡,我终于不会光着脚随便乱跑了,也不抱着老母鸡下的蛋就直接吃了。时光依然,岁月依旧,某个仲夏夜当我再次回到家乡的时候,楼梯好像变小了,似乎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卤肉的味道,我知道,我亲爱的童年随着卤肉味一同消失在了某个深秋。
月光依然洒在湖面上,湖面有微风吹过,吹的芦苇沙沙作响,河道边有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