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看过迟子建写的本书叫额尔古纳河右岸,挺不错,她就是漠河北极村的。早些年读书时候就知道这个地方,后来还听说漠河可以看见极光,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如果再勇敢一点,本可以更早与它相见。说来,生命中的许多精彩偶遇,都是被我们自己放弃掉的,就看换回来的是不是更加值得了。
漠河。东经121°07′~124°20′、北纬52°10′~53°33′
DAY 1
说实在话,这次有点作死的味道,去个零下40度的地方,除了航班时间的确定,没有任何计划,甚至由于年底工作忙,出发前,连基本装备都没准备好。下午3点多,我们终于降落到了这个最北的机场,虽然很小,要自己走到候机楼。
按照一贯以来相识即是缘分的原则,我们请出租车司机老宋直接安排我们的行程,他就成了我们这四天三晚的管家。
我说,我就一个意见,我要睡炕。老宋说,那咱们直奔北红村吧,那边要原生态的多。路上,咱还可以去看看驯鹿。
一路向北,路上还去一个旧林场转了转,林场已经废弃了,看着没人的样子,只是东西还在。想想当年大兴安岭的林场工人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工作,还是有点敬佩的。
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驯鹿场--鄂温克使鹿部落。鄂温克族是个很古老的民族,主要分布在俄罗斯西伯利亚和中国内蒙和黑龙江,整个族群人数大概只有3万人。鄂温克的意思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他们不进城,只生活在山林里,随着驯鹿迁徙一同游牧,他们有自己的鄂温克语,但是没有文字,听说鄂温克族的孩子,从小就会召唤驯鹿。这里有两个园子,一个是驯鹿园,一个是狍子园。我买了一包饲料(一种树下的青苔)先进了驯鹿园,里边有很多的驯鹿,见到我就直接围过来了,嘴都冲着手里的青苔凑过去,差点被他们挤倒。喂了两只,我就扔给了老彭,让他玩去。四周看看,看来驯鹿性格挺温和,也不怕人,三三两两围着吃食。驯鹿的眼睛特别大,它们身上的毛特别顺,耳朵不大立着,一对大大的角真漂亮,有两只还把角架起来玩耍,过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几头鹿走向我,一下子我身边就有了五六头鹿,很开心地拍了不少照片。突然想起奈良,那边的小鹿跟这的驯鹿比如何?好像还是我边上的要乖一点哈。边上的狍子园里有东北神兽:傻狍子,不过远远的趴着没看清楚。
继续上路,直奔北红村。
曾经人们以为北极村是中国最北的村落,直到发现了北红村,虽然只有4分的纬度之差,但北红村却成为了中国真正最北的边境村落。之前没有开发过,至今仍是有原始的木刻楞房屋和安静的乡间小路,十几天前的雪仍铺天盖地闲居于庭前屋后、房顶街边。因为冷,街上极少有人走动,整个北红村被白雪所包裹,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这个临江而卧,被起伏的大兴安岭怀拥的小村落,在皑皑白雪中静得让人动心。村子不大,人口大约也就三百左右。
老宋找了个院子安置了我们,进屋一看,一张浓浓东北风情的大炕,我很满意,他落下帘子去让老板娘准备晚饭了。
晚饭,大鹅半只,土豆丝一盘,蓝莓酒一杯,吃完回屋上炕,拿出旅行茶具,跟老彭泡茶聊天,9点多,我们穿好衣服,出来看星星,走到村口没灯的地方,看到漫天星光,很激动。
DAY 2
天亮的比较晚,7点多太阳才出现在地平线上,很舒服的红色,软软的。老宋安排了马拉雪橇,说等会回来带我们去泼水成冰。。。马车来了,上面还有床被子,我们躺上去,盖上被子,马拉着雪橇走起来了,大早上坐在马车上盖床被子,总是有点别扭。一直到了江边,我们才下来,看到中俄界江。漠河的早晨真是很冷啊,尤其有风的时候,实在是冻得不行了,手都拿不出来。
回去后吃完早饭老宋就带我们去玩泼水成冰,提前帮我们烧了两壶热水,泼水成冰要等太阳全部露出山头以后玩,所以老宋就把我们带到了村子前头宽阔的雪地上,一片白雪茫茫,也不知道不下雪的时候,这里是啥景色。按照老宋的指导,我们把热水抡圆了洒出去了就行,最好形成绕着太阳为中心的圆,热水在这么低的温度下,很快结成了冰,加上热气雾化,还是很好看的,只不过我和老彭水平有限,第一次尝试,比较失败。水用完了,要不就是洒的不圆,要不一半就洒没有了。我其实也不在意这个,倒是北红村外的早晨,景色真是宜人,就是冻脸。
上车,老宋说今天的安排是去乌苏里浅滩和龙江第一湾。这其实是一个景区,入口票是一张,分两个地方而已。
乌苏里浅滩有一个中国最北点,几乎每一个来漠河玩的人都会在这里合张影,也是一种象征。下面就是黑龙江,已经冰封,可以在江面上自由行走、行车。中俄边境线也在这条黑龙江上,冬季来的好处就是可以站在江中央,一览江景,脚下的冰层厚达1.5米,坦克都可以开过去。
龙江第一湾的栈道有888级,爬起来比看着要艰难的多,全木结构的台阶上,被游客踩实的冰雪覆盖,爬至一半,口罩变得冰冷,眨眼睛的时候明显感觉睫毛沉甸甸起来,眼睫毛明显地凝结了一层白霜。快到顶端的时候,有一个平台,这里是观景的最佳地点,也是龙江第一湾的最佳拍摄地点,没有突兀的树木遮挡视线,眼前一片开阔。
北红村离这个大景点挺远的,来回跑了不少路,出发的比较晚,回来也不早了,快4点,老宋拉着我们游览了北红村,这么小的村子,里面居然有教堂,居然还有一座小学,而且小学看起来很不错,不是那种乡村小学,回去一查,多年支教活动后,这里的小学已经设备非常齐全了,这就是生在中国的好处啊。
老彭开始发神经,非要去照裸体照,体现他的英雄虽老热血犹存的气质,陪他耍了一把,事实上,只要时间不要太长,这个没啥问题不会冻到的。
晚上吃饭时候,碰到了三个单身旅行的小姑娘,她们从北京、深圳、重庆各自慕名而来,在这个院子里碰到了,房东大嫂的帅儿子准备明天带他们出去玩,当导游,这个晚饭吃的就热闹了,大家把菜都摆到了一起,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9点多,小帅哥说再聊会,过了十点带大家出去玩。我回屋泡了茶。接着跟她们聊起来,现在的女孩子真不得了,去的地方不一定比我多,但是一说地名,都是有点难度的地方,很多地方我还没有去过,比如加格达奇。。。
10点,村里的路灯都灭了,不用像昨天我和老彭要跑很外面才能看得清晰的星空,我架起了华为的MINI三脚架,夜景模式开始拍星星,居然不错,手机也能拍到这样的水准。这是我在腾冲、敦煌之后,又一次看到了漫天星星,幸运的很,双子座流星雨正在过程中,流星一颗颗划过天空,女孩子们激动的叫着嚷着,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流星,也算长见识了。回到住的地方,小帅哥给大家准备了孔明灯,大家一起开心地许愿放灯,然后一起回屋聊天,不知不觉聊到了晚上一点。。。
DAY 3
继续上路,直奔今天的驿站,北极村。 因为在疫情期间,入北极村的手续明显比北红村复杂,也看出了北极村开发的会完整一些,毕竟1997年就已经开发为北极村旅游景区了。在村口与村碑合影后,进入北极村,这次不住炕了,老宋找了个木房子给我们安置下来,标准间,挺好。
村子里各种北:最北人家、最北哨所、最北邮局、最北石头等,满村都摆放着雪雕,各种形态,真不错。
最北哨所是祖国最北部的一个瞭望哨,每年春晚都会播放北极哨所的边防官兵向全国人民拜年的画面。 在北极村口约2.5公里远的地方,可以步行前往,哨所不对外开放,只能拍照纪念或者看一下外部环境。
然后直接出发去北极沙洲,来这里就是找“北”的,整个园区里有很多由“北”字做创意设计的设施,还有许多石头上也都刻着“北”字,到这里你就找到北啦!在这里,继续溜达,这里规划很合理,各个景观之间不会出现有歧义的引导牌,唯一路线,不会走丢。
138号界碑,是祖国最北面的界碑了,上一次看到界碑,是在云南瑞丽。
神州北极广场,两边是两条巨型雪龙,很壮观,中间有一个石碑写着“神州北极 ”,这也是必打卡地之一,它与三亚 的“天涯海角”石碑其名,就有了“南有天涯海角,北有神州 北极 ”之说。对它来说,中国所有地方都是南方。
最北的滑雪场,我跟老彭在这里玩了一个多小时,很HAPPY!
众所周知的圣诞老人村在芬兰,但在漠河也有一个圣诞村与之遥相呼应,这里有圣诞老人屋、圣诞老人广场、圣诞邮局等等,广场上都是大型雪雕,惟妙惟肖。这里的圣诞老人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人来扮演的,他们都是芬兰圣诞老人学校毕业的,也就是职业圣诞老人,碰到的话,可以跟真的圣诞老人合影哦。
中国 最北邮局,这里有售卖的明信片,也可以自己打印,都是20元一张,我自己打印了一张,带回来留个纪念。
最北一家 ,规定不允许在它以北再建房子,据说已经申请专利。
北极村的晚上,看了温度计、广场上有篝火,有人在玩甩火圈,太冷了,我们转一圈就回房间去啦。
DAY4
最后半天,老宋带我们去看九曲十八湾、白桦林、漠河县城。
白桦林,其实很多,这一片最好,也不收费,九曲十八弯上去看了一下,觉得没啥意思,拍个照片就跑了。
到达漠河后,准备去参观为了纪念1987年火灾修建的五·六火灾纪念馆。 大家应该都对1987年5月6日的 大兴安岭特大火灾不陌生,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森林火灾, 这里。。。冬天里的一把火,算是禁歌。可惜闭馆不开门,没看成。火灾烧了那么多地方,但很神奇的只有四个地方没有被烧:坟地、清真寺、厕所、松苑公园,被称为五·六大火“四不烧”。关于四不烧的传言曰:松苑不烧,因吉祥之地,火魔不忍也;清真寺不烧,因真主威仪,火魔不敢也;茅厕不烧,因污秽之所,火魔不屑也;坟地不烧,因鬼魅同宗,火魔不犯也。
在漠河市区尝到了最正宗的铁锅炖,又去买了桦树茸和蓝莓酒发走,老宋把我们送到机场,漠河依然还是这么冷,我们走啦。
漠河的旅行我们自己是没有计划的,说起来心得有几点:漠河的冬天完全没有办法自由行,因此,联系当地的地导比如老宋这样的人很重要,我们包了车四天三晚,也才900元,人车都跟你走,如果人再多点,他还有大车,住宿北红只有民宿,大炕,价格约莫在150元。整个漠河旅游吃的都是明码标价,不会坑,比如小鸡炖蘑菇好像就是120元。北极的选择会多一些,不过也就这个价钱,最贵的好像也就400。你可以让他给你安排。我们旅行比较松散,其实还可以去多点地方,少了观音山还有个啥地方的,不过无所谓了。买东西的话,推荐桦树茸还有正宗的蓝莓酒。衣物:防滑保暖鞋。羽绒裤、冲锋羽绒、盖耳帽,防风大手套就可以了,主要是防风。村里联通信号不好,有无线,手机极寒状态很快关机,所有村和村之间,或者到景点的路上都没有信号。
后记:
兜兜转转一个月过去了,看着这些照片,脑子里都是那边早晨的炊烟,密密麻麻的白色雾气。
这次漠河,真是寒冷之旅,最低温度到达了-44.3°,也幸得如此,在这远离喧嚣的旅程中可以与自己握手言和,躁热已久的心境也得以冰冻,完全实现了我看看雪,体验极寒的愿望,于2020这样一个年份来说,就是年终总结了。
2021年1月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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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此次旅行,由于塔河有个阳性患者坐了往哈尔滨的火车,气氛突然很紧张,进各村之前都严加盘查,中国抗疫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