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化,有“一滴水融化在艺术汪洋中”的寓意,而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一个从福建闽北小山村走出来的打工妹,她的原名叫季红燕。
初一时,因自感不是读书的料,汪化选择了退学。16岁开始,她便辗转福州、广州、深圳等地打工,由于学历低、不善交际,她的工作和生活一度碰壁,“找不到生命出口”的她,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后会和艺术结缘。
30岁时,父母的逼婚让她烦闷不已,她逃到了上海。为了纾解心怀,她开始画画。没有专门学过绘画的她,喜欢用一支5毛钱的油性笔,在白纸上随性地勾勒延续不断,疏密有致的线条,将心情和感悟似潮水般倾泻在这个抽象的黑白线条世界中。
一开始,她压根不知道什么是艺术,后来有人告诉她:“艺术没有边界,只要坚持画自己所想,做到极致就行。”她听后豁然开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上海艺术馆工作的时候,她开始尝试创作长卷画。每天下班后,她都会把15米长的画纸铺在艺术馆走廊上,趴在地上埋头作画。为了方便画画和节省房租,她索性买了个睡袋,每晚就住在馆内的走廊。有时,她会一直画到凌晨四五点,连隔壁的艺术家都惊呼:“这是个疯子。”
2012年8月,汪化从上海坐火车漂到北京。机缘巧合到中央美院参观,浓厚的艺术氛围让她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几经波折后,她找到了学院食堂经理,对他说:“我只要包吃、住,可以不要工资,但我只上半天班,其他时间我想画画。”
于是,她成了第一食堂的服务员,每天工作3小时,其余的时间,她都在租住的美院附近一间不足10平米的地下室里画画,享受一个人简单快乐的生活。
每月1000元的工资,除去房租,还要买画笔和纸张,汪化的生活一直很拮据。但画画总能让她把这些全都抛在脑后,一幅30米长的画,一提笔就要画整整一年,可她就这样画了一幅又一幅。每天下班,她也会跑到图书馆或食堂一楼画画。假期不上班时,她能从清晨画到深夜。
在央美的那段时间,她对绘画的热爱几近“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不知不觉,她成了央美“励志姐”,她的事迹和绘画作品被学院的学生口口称道。别具一格的画作,获得了中央美院教授袁运生的赞叹:“很有才华,而且这种才华不是靠专业训练能得来的。”汪化听到这个评价后激动的哭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热爱的画画,在别人眼里的随便涂鸦,会得到大师的肯定。
2013年春,中央电视台拍摄了一部讲述汪化从出身低微的打工女孩,用自己对艺术的信念独自对抗全世界的故事的纪录片《我的生命线》,获得了法国阳光纪录片最佳提名奖。
小有名气后,许多个人和机构纷纷向她伸出橄榄枝,有人表示愿意给她提供更好的作画环境,有人想帮她办画展,让其作品登上画册,而北京现代艺术馆更要以15万元的高价收藏她的一幅画......
然而,汪化的第一反应却是一口回绝。“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画自己想画的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朋友和老乡说她迂腐,“有病”!
面对世俗的眼光,汪化却觉得:“痛苦是因为现实问题,快乐是内心真正的快乐。我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但是周围的人觉得我惨不忍睹。其实我过得很好!”
如今,她从食堂钟点工蜕变为一名签约画家,从逼仄潮湿的地下室搬到了弥漫咖啡香和轻柔音乐的艺术馆作画,一根根线条从笔下倾泻而出,自在流淌,熠熠生辉。
汪化并没有把自己的人生蝶变归结于天赋,她说:只要能坚持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到极致,你也能成为所谓的“天才”!
然而,做“天才”并不是她的目的。对于她来说,画画意味着生命。
正如《只有一个人生》中写道: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找到最适合于自己的生活,一切外界的诱惑与热闹对于他就的确成了无关之物。你的身体尽可能在世界上奔波,你的心情尽可以在红尘中起伏,关键在于你的精神一定要有一个宁静的核心。有了这个核心你就能成为你奔波的身体和起伏的心情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