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爱》第十九章 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

木子进城后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过着相同的日子,在国安的办公室待一天,晚上去奶奶家吃饭,见爷爷一面,回办公室睡,再待一天,晚上再去奶奶家……

每个傍晚要见爷爷的时候,木子都像是奔赴刑场一样恐惧焦虑,每次出奶奶家门的时候,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不善言辞的木子表面看起来并无两样,因此,国安对此毫不知情。

第四天的傍晚,木子照例被国安带回了奶奶家,那晚家里的人出奇的多,有许多人都是木子从未见过的,二叔、二婶以及她们的儿子小辉,四婶和她的女儿萧路,后妈和跟木子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威,还有一位九十多岁的老奶,刚从莲花山回来。大家纷纷打量着木子,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木子更觉得局促不安。

晚饭后,照例是家庭会议,木子是最后进去的,屋子里坐的满满的,木子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爷爷先是询问了每家最近的情况,然后着重询问了小威和小辉的近况,国安和二叔都说最近挺好。

“好多了,就对了,要是还不听话,我就再收拾一次,上次是用绳子吊在门框上用手打,下次就是吊起来用木棍打,看他两还老实不老实!” 爷爷严厉的说。

“接下来,说一下木子,你刚来,有些事得嘱咐你,你今后是姓李的和姓王的两家跑,这两家是开心还是生气,就在你一个人身上,不要来回说闲话,弄得两家都不愉快,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你那么大的闺女了,想必你都清楚,在这个家,都是你亲人,不会外待你,你来读书,就涉及到学籍的事,就得改姓,今后你叫李木子,否则没法办学籍,你回官村时给你外公、外婆商量一下,你外公是个明白人,不会不同意的……” 木子的脸上火辣辣的,手心里全是汗。

木子终于熬到会议结束,盼着回到国安的办公室,国安却说:“ 木子,我明天要下乡,你今晚就在奶奶家睡吧,我下乡回来就送你回河东村,好不好?”

木子感觉心都要碎了,她很想告诉国安,她不想在奶奶家,爷爷太可怕了,可她怎么敢说这些话呢,这不是犯了爷爷的规则了吗,所以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点了点头。

奶奶似乎看见了木子眼眶的泪水,笑着说:“这个家里的人才是你最亲的人,跟你有血缘呢,怎会外待你,哭啥呢,去跟你老奶睡吧”

奶奶的话虽然不好听 ,可她给了木子一个离开人群的理由,她点点头,扶着老奶去了东边的房子里,堂屋供奉着菩萨像,东厢房一张木桌,一张小床,老奶烧完香,念完经后,合衣躺在床上,木子也合衣在老奶的脚头边躺下。

次日早晨,老奶念经的声音叫醒了木子,不久,奶奶过来叫她们吃饭,爷爷出摊儿了,叔叔们也都不见了,家里只剩下她们仨,木子就跟着老奶,因为老奶年纪大了,耳朵背,不爱说话,木子不用担心被问话,接下来的两天,她就像老奶的另一根拐杖,形影不离。

第六天的中午,国安回来了,木子十分激动,因为国安答应过今天送她回河东村的。她鼓起勇气说:“爸,我想回外婆家,你今天把我送到官村吧”,国安有些惊讶,来了这么多天,这是木子第一次叫他。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娘开口了:“哎,你看看,待她再亲,她还是跟外婆亲呀”

国安笑了笑,站起来说:“娘,我答应她外婆今天送她回去呢,我现在送她走吧,下午单位还有事呢”

“中,她外婆家那么远,送去回来,还能跟上上班吗?送到她妈那里,河东村靠近大路,又近又方便” 奶奶说。

“那也行,我送她到河东村的桥上,让她自己回家,我很快就能回来” 国安说完,去推他的自行车,对木子说:“今天,我骑自行车送你回河东吧,你先见见你妈,让你妈带你去你外婆家,中不中?” 木子点点头。

下坡和平路的时候,国安骑着自行车带着慧玲,遇到上坡,国安推着自行车,木子自己走,木子想不通来时坐汽车那么快,回去为啥要骑自行车呢,又慢又累,国安好像看出来木子的心思了,说:“你来了这几天,我都忙着下乡,也没顾上给你说说话,想趁今天送你回家的路上,和你聊聊,你初来乍到,大家都是很用心的对你好,你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可能有些好你也体会不到,体会不到不代表没有,回去可不能对你妈妈和外婆说在这里受了委屈,这样你妈和外婆会伤心,也会记恨我们,弄得两家变为仇人,这个我想你也不愿意,毕竟都是你的亲人,你说是不是?”

“嗯” 木子应了一声,心里想,这不就是爷爷的意思吗,只说好的,不说不好的,说白了,就是让自己说谎话。

“你可能会认为我在教你说谎,其实,没有,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你外婆年纪那么大了,再操你的心,她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大了,要懂得孝顺她,不让她难过操心,就是孝顺,是不是?”

“嗯” 木子又应了一声,心里很瞧不起国安,明明就是让我说谎,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她突然觉得有点文化的人真虚伪,还是民爸爸更让人钦佩。

  “听说,河东村还有俩个小孩儿,你弟弟和妹妹,是吧?那我们等会儿遇到小卖部,他们买点零食吧”

“好,谢谢” 木子高兴的说。

路过小卖部时,国安买了一袋饼干和一袋面包,交给木子,木子感激地冲笑笑,到河东村的桥上时,国安问木子从桥上会不会自己回到家,木子说会,国安告诉木子:“下个礼拜五上午,我会在这个桥上等你,让你妈把你的衣服、学习用品带上,城里很快就开学了。”

木子提着袋子,飞快地向家里跑去,她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到民爸爸和妈妈了,还有外公外婆,还有弟弟妹妹,这些才是她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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