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是很辣,不好喝而且难以下咽,反正不好喝。
第一次喝酒那还是外公给的,“尝尝”说着拿着筷子蘸一点把酒放在我嘴里。辣的我直撇嘴。外婆骂道“老头也没个正经,能让小孩喝酒”外公看我辣的样子笑着说“得学,得学,得知道怎么陪客”。我印象中“陪”的第一个客就是二姨夫。外公拿出了一个三钱的老杯子滴了两滴“喝吧,喝吧,喝醉就睡觉哈”我也像模像样的学着大人喝起来,醉肯定醉不了,反正就是出洋相吧,逗的外公合不上嘴。现在想来这就是隔辈亲吧。
外公酒量不算高,用我们家乡的土话说“一杯酒真自儿(舒服的意思),两杯酒要睡,三杯酒准醉”。虽算不上大酒量,每天晚上准要喝上一杯。可能炒上两三个菜,可能一盘老咸菜,可能一捧花生米,可能......外公喝酒是不在乎酒肴的。村里若有些红白喜事请他去,中午他是不喝酒的。请的人大多会劝“大老爷(爷爷的意思),下午没事了,喝点吧”。外公肯定会推辞,实在拗不过了,只喝一杯。
回到家里发现父亲也喝酒,但是父亲绝不会让我喝的。父亲的酒量着实大,吃饭的时候也会常常讲他年轻时喝酒的“英雄事迹”。“我三十来岁的时候,一人一盘辣椒子,一人一个猪蹄子,一人一斤酒,谁也别给谁倒,喝”。“我最烦喝“假”酒,又洒了,又兑水,不想喝不喝,别喝“假”的”。父亲酒量大在我们村那是公认的,公认的“实在酒”。有一次去拜访一个退了休的大爷,闲聊间说“你爸不喝酒了吧”。“不喝了”。“你喝吗?”“喝不多”“酒要喝,要少喝,别像我们这一代为了奋斗,喝毁了胃,吸毁了肺,奋斗不一定要喝酒,上了酒瘾就麻烦了”“哎!”
我喝酒还是在上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次演出回来都要聊聊今天的演出情况。有一艺友(某知名大腕的徒弟)也是好饮,我们俩每晚必定三个神仙口杯,一来聊聊业务,二来聊聊一些趣闻。在一线城市有利于对信息的把握,写进作品中应时应景也能应观众的心。那时候喝酒真是惬意。
父亲一向反对我喝酒,回来后父亲带着我喝过几次酒,才发现喝酒竟然如此讲究。该往哪坐,该怎么敬酒,倒水该怎么倒,菜该怎么点云云云云。后来才明白老老头说的“得学”原来学的也是个“礼”字。约三五好友小酌一杯,促进一下友谊,喝酒也是不错的交际方式。
一次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哥哥说走,跟我陪酒去。我说我不会,别砸了场子。走吧。到了才知道人家是个戴帽子的,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稍加介绍。戴帽子的,领导范确实十足,这是小某某,那是小某某,开始高谈阔论开来,我们当然只有听。谁谁谁如何如何,谁谁谁何如如何,后来才知道在他们中间也有“侃”叫分分人,淌淌汗,说说话,办办事。稀里糊涂的散了场,稀里糊涂的结了局。后来在村里也就传开了我竟然也有政治背景,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祖上是谁都打听清楚了。回到家我搬出康熙字典查了一下什么叫“政治背景”,查完我产生了疑问,在四线城市对于一个老百姓也能用上“政治背景”。自此只要有戴帽子的场合我都会躲的远远的到不是因为怕风言风语只是因为,一来对于戴帽子的着实高攀不起,二来这种场合着实让人不自在。
酒:约三五好友,或你家,或我家,或乡间,或草堂;或一盘花生米,或一盘老咸菜;或侃侃而谈,或相视无语;或一杯,或两杯......喝完回家,你忘了我,我忘了你。喝酒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