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田间“捉黄鳝”

在乡村,你不可能不知道捉黄鳝的事儿,除非你的故乡没有水田,没有地方可以捉黄鳝。

小时候的我,在春耕、秋收之后就去捉黄鳝。那些稻谷桩下面,稻田边,就有无数的黄鳝洞,我和一帮小孩子,卷起裤腿,下到田里,这个时候稻田里的水不是很多了捉黄鳝的方法太多了。我则更多的是捅黄鳝和钓黄鳝!

捅黄鳝,要视黄鳝洞的情况而定,或用手挖,或用脚捅。水田里的黄鳝洞,一般使劲地捅几下,黄鳝便会乖乖地从洞的另一边出来,当然它会拼命地逃跑,如惊弓之鸟一般,在水田里一个劲儿的往前游。我便在后边拼命的追。那时节,水稻秧苗种下去不久,田里水很浅,所以,不用担心黄鳝能逃脱。追到了,你就拿手一把将它捉住。怎么捉,可也有技巧。要是用手满把去抓,那是肯定捉不到的,因为,它太滑溜了,只要身子随便一扭,便从手掌心中轻松开溜。必须这样去捉:三个手指头,拇指,食指,再加中指。还得讲究三个指头的手型,中指头应该成弓形,从黄鳝身体的外侧将它牢牢地钩住,食指则从它身体的内侧使劲顶住,而拇指则要抄到它身体的下方托住,以便给中指与食指以力的支撑。说起来费事,也记不得自己是何时学会了这一招,反正,你真伸手去捉的一刹那,这些动作一定是流畅的,保证是一气呵成的。这样捉黄鳝,绝对手到擒来,百发百中。

可有一次,捅黄鳝竟闹出了一个笑话,至今想起来,还自觉好笑。原来,这一回呢,是我与一个玩伴一起去我家西面的水田里捅黄鳝。找到了一个黄鳝洞,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捅了起来。没几个来回,黄鳝果然出来了,也果然一溜烟似的逃走了。我们俩看到真有一条黄鳝,便一边紧追不舍,一边居功不让:“是我先看见黄鳝洞的,黄鳝应归我。”“是我捅出来的,黄鳝当然归我。”可一转眼,拎起黄鳝来一看,哈!哪里是什么黄鳝,分明是一条花里忽哨的水蛇!赶紧甩了出去,说有多远甩得就有多远,随即,两个小家伙,一阵风似的逃上了田埂。

至于钓黄鳝,自然,你得首先做一个钩子,再装上蚯蚓做诱饵,寻到黄鳝洞(确认黄鳝洞,也有很多门道,而且,从洞口的种种迹象可以断定,黄鳝是大是小。),你就把钩子轻悄悄地伸进去,可别以为这样就好了。你得自然流畅地抽动钩子,让黄鳝觉得这是一条活泼可爱的蚯蚓,再不吃它,就要错过一顿美餐了。但觉钩子猛地一沉,好事!那是黄鳝上当受骗,咬了蚯蚓。说时迟,那时快!你便果断地出手:赶紧往外或往上拉起钩子。随着钓钩慢慢地拉出来,藏身洞中的黄鳝自然是水落石出,原形毕露。不过,拉钩子时得悠着点,因为,如果钓到的是一条大个子的话,可别小瞧它的“反作用力”,往里收缩的力量着实还不小呢。你拉得过猛过急,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它金蝉脱壳,脱钩逃掉。

我就有过这么一回懊恼伤心的事,眼看黄鳝顺着钓钩露出了洞口,可不知是我急于求成,拉得太快,还是它宁伤不屈,自残肢体,眼睁睁地看着这条估计足有三四两重的好家伙逃之夭夭。事后,不管怎么钓,它再也不上钩了。其后几天,自然还去钓它,一试再试,总是无功而返。要想将它挖出来,可惜是洞太深了,虽然十分的不甘心,但也只能作罢了事。

现在,捉黄鳝的事儿只能成为我儿时一段有趣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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