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门徒陆续下山,就这样步入乱世。此时玄字门门主安阳与白字门门主昼颜端坐在静庭专注的看棋。棋盘上的黑子单方面压制着白子,白子已成颓势。昼颜此人,生的十分精致,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眉间一颗朱砂痣,衬着锋利的柳叶眉,再配上略尖的下巴,面相妖娆无比。只是华发满布,妖娆之上更有几分凝重。他先一步坐起身来,看了一眼专注的安阳,无声的离开了静庭。等安阳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回过神来,发现师弟昼颜已经不在了,很是气愤,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青筋暴起在颈部和脸侧,又跺了跺脚,十分不甘心的喊了句,这白毛又比我快一步。说话时空气的震动让三寸胡须有节奏的摆动了几下。
“掌门师兄,我到了。”山间的一座小竹屋外,昼颜扣了扣竹门轻声说。
“不愧是昼颜师弟,这么快就看懂了残局。你没带安阳来,是怕他的性格弄出更大的乱子吧?”一阵有力的风从里面拉开了竹门,掌门龙佑一边沏茶一边看着昼颜说着。
“与安阳师兄有约,谁先看破谁可来,也不算没带他来。掌门师兄布局妙,白棋衰但未败,仍有一线生机,又通过棋位指明黑白各为谁,但这样的妙,想必赵佐也看的明白。”昼颜说着走到龙佑对面坐下,显得非常忧心,眉头紧锁。
“世人皆醉,无非生忧死故尔,师弟莫要担心,你的徒弟们要经历此番劫难,已经是因缘注定,凭你我微薄之力,也难撼动这天下最醉人心的,权力!”龙佑边说着边为昼颜斟茶并微微抬手示意他喝茶。
“如此也罢,稍后我会去说服安阳师兄的,让他和我与师妹一起守在这里,四象的未来就交给年轻人。”昼颜舒展了眉头,喝了一口茶,平淡的说着。
“呀呀呀,这都发现我了,我的轻功只是稍微差你一点啊师兄。”朱字门门主雪柔轻快的从竹屋顶窜下,跑进了竹屋,半弯腰作揖后,又唤了一声掌门师兄好。
“又没旁人,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别作怪这样叫我,受不起受不起。”龙佑见状对雪柔挥手说。
“掌门师兄大度,要是旁人偷听,此时必定阴阳相隔了。”昼颜说罢,给师兄与自己斟茶。
“谢掌门不杀之恩!请用茶!”雪柔夺过斟好的茶杯,半跪在了龙佑身前,慢慢的递茶到龙佑的眼前。
“用了,用了,我喝,你别再跪了,师兄我自知时日无多,但还是想撑到最后的。”龙佑微笑着,接过茶喝下。
“真是个调皮的丫头,都当了门主,还是这样的举止,你的徒儿们怕是都已经成了猴精吧!”昼颜调侃的说道。
“你才是个精,一把年纪了,面容却如此不符合年龄,活像个少年登徒子嘛!”雪柔走近昼颜,踮起脚尖,想用食指戳他眉间的痣。
“你这小短腿,妄想戳我!”昼颜向后稍微仰头躲过了那一指。雪柔顺势向昼颜倒去,一副痴女的样子,引得昼颜叫出声来,“师兄你看,她又假摔!又假摔!第几次了,第几次了!师兄你快拉开她啊!她就伏身术学的最好!年年第一!”
龙佑看着闹腾的两人,没有制止,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着。他心里明白,对于时日无多的自己来说,偶尔能看到大家像小时候这样如此的融洽,是非常欣慰的。他很感谢这个早已长大,严肃又正经的昼颜卖力表演,以及想要大家开心的雪柔故意为之。
八卦殿外十米开外,任何杂草都无法生长,也没有生灵靠近。殿内一把剑安静的躺在殿中的青石凹糟中,寒光逼人。赵佐远远的看了一眼八卦殿,非常惋惜的说:“一件兵器,本不可搅动风云,但若兵器会让人拥有无上权力,就算荒诞,也会有人为争夺它而厮杀,有争便有战,疯狂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