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乞丐如果会点武功会不会就容易讨到钱呢?
告诉你,很难!那要是盖世武功呢?这我就不清楚了!第一,我只会一点武功;第二,我的死党蚊子他也不知道。
蚊子他算是乞丐中最博学的了。一有什么事,我都会跑去向他请教。蚊子非常谦虚,从不在其他乞丐兄弟中炫耀他的才学。蚊子为人更是好得很,我第一次乞讨那天,腼腆地瑟缩在角落里,就像一只乌龟,你说鬼才会给你钱呢!蚊子笑容大方而温柔向我伸出手,说,来,跟我走,我请你吃一顿去。虽然最后只匆忙拿了两个“臭酸”馒头还被大婶杀猪般的吼声吓到掉进了茅坑,还好蚊子手脚夠利索把我拉走,才免遭大婶大棍伺候。
蚊子笑容依旧大方温柔,说,没事吧!放心,下次肯定请你吃肉馒头。我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咽着手里偷来的馒头深情望着蚊子和他身后將要落下的夕阳。第一次,我哭了。不知是感动还是心酸。
蚊子他人确实很好,半夜被我吵醒,也不会白我眼,臭骂我,或干脆K我一顿,而是坐着听我唠叨我想家了。夜空上两三颗星,破屋下蚊子和我坐着深情对望。虽然蚊子长得有点丑,但日久生情,我竟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罪过了,我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同性恋可是会被歧视的。虽然夠好点的,路人会假装沒看见,但转角后大都捂嘴嘻笑议论。
说一下我为什么会武功吧!这沒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应该是为什么人们对乞丐会武功感到奇怪。其实,我连我为什么会当乞丐都不知道原因。喜欢当乞丐?当乞丐好玩?神经病!神经病才愿意去当乞丐呢!还有,“当”跟“做”也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的。不信你可以多组一些詞体会一下。当然是养不活自己才会去做乞丐的!但是,我为什么身无分文呢?就因为我自小是孤儿吗?我时常拿这个问题去烦蚊子。每次蚊子都会一边为我讲解一边抠鼻屎。
但每次看到蚊子那么深情而专注地使劲抠鼻屎后,我都会忘了去找他的目的。我也深情而专注地抠起了鼻屎,但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蚊子那么喜欢在为我讲解时抠鼻屎呢?难道抠鼻屎能给他灵感,抑或是他对我每次地提问同一个问题而早已免疫。我越想不明白,就越拼命地抠鼻屎。
有一天,我終于领悟到蚊子抠鼻屎的秘密。其实不管你做什么动作或摆什么姿势,适合你的才是最重要的,要自然不要做作(比如为了好看,或迎合别人奉承别人而做出来的动作),思考也好,学习听课工作上班都一样,只要效率高感觉好,做什么动作都可以,躺着卧着翹腿摇头,一切随意。谁规定得一本正经板着脸的!
02
蚊子他也可怜得很。好像他也是孤儿吧!这也不太清楚,因为蚊子从不轻易谈起他的往事。每次看到他落寞的背影,我心口都会感到闷,我想蚊子背后肯定有个悲伤的故事,有故事的人一般都不是讲故事的人,而他卻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有一次,他因看不惯街头一个纨绔子弟欺负一个小女孩乞丐而上前抓住那个混蛋猥亵的手而被混蛋叫了一帮人狂打了一顿。那一次之后,蚊子每晚半夜都会咳嗽。其实我早就被吵醒,但我不想他因此内疚,所以我假装继续睡。
蚊子还会给我盖草席子。半截草席本来就夠小,两个人盖不用说有多挤了,但蚊子就算被冻到发抖也先照顾我。蚊子说我身子弱很容易就会着凉。侧着身,我偷偷流眼泪了,那时,我已发现了,我的确是爱上蚊子了,尽管他还不知道。很奇妙的,感动和爱有时是交织在一起的,不分彼此!
其实,蚊子挺可爱的。那次我们辛辛苦苦凑了点钱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看电影那种感觉可真是享受啊!看到很晚,我们走在海风吹着凉爽极了的海边,胡乱踢着脚晃着手走回了破草屋。一个晚上躺着望着星空两三个星,讲着小时候的调皮事。我想,那段美好的回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他可爱,是因为那一次。我就坐在一张椅子上。旁边的椅子蚊子坐。我看见蚊子翹着他的黑毛腿,我也就不服气了。哎呀!翹腿!我也会啊!本来以为只有我无聊才小孩子气,好斗!沒想到蚊子比我还好斗,把脚弯到脖子上还转过头挑衅说,哈哈不行了吧!
哎呀!妈的!谁不行啊!我一口气把两只脚交叉后再架到脖子上。蚊子更来劲了,竟想把脚绕到屁股后再抬上脖子。沒想到,椅子向后翻倒,蚊子整个人掉进屎坑!蚊子一开始就沒注意到他身后可是个屎坑,才着了我的道了。哈哈哈!我在一旁笑得像个混蛋似的。蚊子气的一脸青紫。
每当身上一痒,不管是不是蚊子叮咬的緣故,还是我几个月洗一次澡的原因,我就胡乱抓身子,嘴里一边臭骂:死蚊子看我不拍死你!蚊子在一旁表情尷尬,又不好意思转过身来说:不是我啊,别拍到我了!
03
有时,生活挺无聊的。但乞丐的生活却是无瑕去顾及什么无聊不无聊的。蚊子有一句话说的相当精致:生活本不无聊,无聊的都是那些吃饱没事干的人。我就觉得蚊子这人特有思想,虽然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蚊子拍拍我的肩膀说,沒关系,以后你会了(liao)的。
所以说乞丐的生活是忙碌而饥饿的。每天我和蚊子都是早出晚归。早出是因为不是被冻醒就是被饿醒,而晚归则是因为被饿到已沒力气走回破屋。社会生产力提高的速度虽然他妈的快,但沦为乞丐的却是每个时代都有的事,而且是越当越难啊!不是冷眼旁观的,就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蚊子和我每天被饿肚也就算了,拳打脚踢那更是时常的事,乞丐当中也是拉帮结派的。蚊子对乞丐的看法算是深刻的,乞丐的存在是为了警示世人善心是否还存在,就像是一座竖立在世界中心的警钟,时刻敲击着世人的心。所以蚊子说乞丐这种职业是神圣而不可或缺的,也是伴随着社会而存在的,在可知的未来是不会消失的。我对蚊子的崇拜及感谢在不断的升华,因为每当他对我讲这些时,我都能很快的入睡,不再失眠。
城市的夜是衡量其繁华程度的一个很重要的指标。看着朦胧而美丽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着,抬头一望,耀眼迷人不只是閃閃的星空,更直接而诱人的还是那高可触天的樓,那是金钱和权利的象征啊!我心情又是一阵的失落与彷徨了,蚊子那家伙卻一如往常地盯着来往的各路美女而流口水。个个不是浓妝艳丽的,就是动作花招百出,也难怪蚊子会发痴到盘里那刚讨来的几块钱被我偷了都不知道。唉,可怜的蚊子。
生活就是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的。以致于让我产生以为生活会这样不痛不痒过下去的错觉,有些事有时候谁都想不到的…
“你哪来的钱啊?”我忍不住问蚊子。这次蚊子把我叫到那个我们常去瞎逛的海边,原来是喝酒,整整两箱。
“这你就别问了,今晚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说完蚊子率先一大碗一饮而尽!
蚊子怎么了?(我想)
“发什么呆!来,干杯啊!哈哈哈…”蚊子又一碗咕噜而尽。
“谁怕谁啊!来,干!呃…啊…爽啊…来,干!哈哈哈…”(我也不管太多)
海风吹拂着微热的脸颊,连夜色也开始醉醺醺地摇晃了…
意识开始模糊了,海浪涌动的声音敲打着耳膜,今晚好像看不到星星…
下雨了…
像心情…
一股滚燙的红色液体直喷我脸,蚊子他…(我简直被眼前的一幕吓愣!)
“你干嘛?蚊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呃…我,兄弟我对不住了,不能陪你了…”(蚊子气息微弱,开始说不上一句连贯的话)
雨水和着蚊子的血染红了一大片沙滩…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不明白蚊子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我眼中,蚊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懂得珍惜生命,窥探生命真諦的蚊子,为什么?
04
我坐在一间豪华的高级办公大楼的沙发,看着楼下的繁华世界,回忆着有关蚊子的一切,始终无法从身体里抽离出去的这段回忆…
蚊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蚊子,我现在好孤单,好孤单,我好想你,好想你…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