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力气把花瓶扔到了地上，连带他买的百合一起，花瓶的碎片和里面的水在地面晕染开，圈出一片阴影围在百合的下面，像一幅画。她觉得不解气，又继续砸了菜碟和茶壶，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响，才感觉到一阵阵快意从心底漫出。
他也不甘示弱，把伞扔进了垃圾桶，连同她编织的平安福璎珞一起，璎珞半悬在桶外面，尴尬地立在那里。他重重地踢了一脚垃圾桶。
“你就不能耐心解释一句？让我等了俩小时，你还有理了？”她的愤怒里夹杂着委屈。
“那是不是你自己说错了位置？我后面打电话你又拒接？”他觉得她简直蛮横无理。刚在一起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任性可爱，如今也让他抓狂。
“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多包容我一句吗？非要和我话顶话？上次也是，从来不让着我。”
“又翻旧账，那你之前先说话伤人的，你说你像是没男朋友一样，什么都指望不上我。”
“你这不是翻旧账吗？你不是斤斤计较吗？说起来总是我不讲道理，你在我们的争吵里面就没有一点点责任吗？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让我好好说话听我好好解释了吗？你总是自认弱势自认有理，我跟你简直说不清楚。你就只会数落我的不好。我给你做的早餐，给你买的礼物，大老远坐车去陪你，你就不记得吗？”
“那我对你不好吗？给你做好菜打扫完卫生再离开，用心地给你过生日，给你备零食，你又记不记得呢？我没有自认弱势，是你的思维定式和你的不相信，让你觉得我无法沟通。既然我不可理喻无法沟通，那我们分手吧。我何尝不是觉得你不可理喻，自以为有原则有道理。”
“别拿分手说事，分就分！”
愤怒发泄完之后，心里获得了片刻的轻松。他在沙发上坐着，她回了房间，没再说话。“分手”两个字像是一道符咒，让空气都安静下来。
她看到床上很整洁，被子床单都乖顺地待在自己的领地，是他整理的。她早上起床困难，赖床拖到最后一分钟，然后三下五除二，从来没有时间铺床叠被的，她的强迫症里所有的宽宏都用在了允许家里的床乱成狗窝。而他，上班略晚于她，他总能记得整理好。
他有些口干舌燥，起身打开冰箱，里面有他常喝的运动饮料，有罐装可乐，还有猕猴桃，一排排，整齐有序，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骄傲又认真地守护着各自的边疆。他知道是她买好放好的，他有时候也很好奇，起床上班时手忙脚乱的人，在下班的时候竟能从容淡定地记得所有家里所缺的物品然后一样不落地制备齐全。
他开了一瓶饮料，又开了一罐可乐，看她坐在躺椅上没关门，就拿着喝的进了房间，把可乐放在她手边，然后退后一步坐在床边，想着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晚上吃什么？”她喝了一口可乐，开口问。
“啊？乌冬面。”他愣了一秒，然后接她的话。
“好，那我去做饭。”
“好嘞，我去做卫生。”
不过都是可怜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