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渊释子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川是我大学同学,是我的知己,没有“之一”。
我和何川相识于刚上大学的那一年——2003年,如今我们已认识了15年,在15年这不短不长的岁月里,我们彼此见证了对方从一个女孩到一个母亲的蜕变,见证了各自从一个人逐渐组建家庭的过程,我不得不说,何川比我做得更优秀。
15年里,我们没有频繁联系,但是却也从没有中断联系,何川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在深深浅浅的岁月里,我记着她是怎么笑的,又是怎么生气的,每一个表情都在那三年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刻成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不刻意回忆,只是它会令人自然地想起,在人海中,在风雨里,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在丹桂飘香的金秋,在手捧一杯奶茶的角落里,在孩子们一闪一闪的眼睛里。
大学期间我和何川照了唯一一张两人合影的照片,这也算是我们青春的怀念。当时我和何川都穿着颜色接近的浅黄色圆领夹克衫,很神秘地蹲在东湖风景区的两个大瓷盆的盆景中间,彼此挨着,恰似盆景的陪衬。
刚上大学,何川留短发,做事非常果断,雷厉风行,像个假小子。我也一样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虽然第一天我留着长发,穿着裙子,还在假装深沉地思考人生,但是很快就被她们识破,我马上和率真的室友们玩得热火朝天。
那时候何川、潘敏、吕小莉、刘卉、小黄和我六个人自由组成三组搭档,骑着自行车一起穿梭在食堂、宿舍、教学楼的各个线路上。有段时间我们疯狂打升级,我和何川一组,另外一组与我们对打,输的一组负责打六个的饭菜和开水,留下两组继续打。
何川大学就谈了朋友,男朋友是武大的,比较内向、腼腆,我们都很羡慕何川。准确说高中他们就是同学,大学又同时来武汉上学,大学毕业没几年功夫,他们就结婚了。何川给熟人的感觉很多话,给不熟的人印象是并不外向,但是虽然她有时候会有点小情绪,但乐观的时候总是多,所以脸上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
何川毕业后在湖北中医实习,实习期间我也去看过她一次。她带我去学生食堂吃蛋炒饭,让我对大学宿舍后面71路公交终点站的那家蛋炒饭有一种时光交错的的斑驳想念。她带我去吃小吃又上班,我想象着我们六人分开后,每个人每天的生活情景,何川原来这么独立,这是我早就该意识到的。我跟她一人一个耳塞听着歌走在湖北中医校园朦胧的细雨里,我假装自己还没有从2006年毕业,还和何川单曲循环那首歌——“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那是个宁静的夏天。”
我去过何川的老家,她们像大学宿舍里何川的书桌和床一样被收拾得很干净,她有个成绩不错又可爱的妹妹和一个很会唱“take me to your heart”的弟弟,还有一个十分能干又勤劳的妈妈和一个不善言辞的爸爸。何川带我去看她的高中学校,我对那里充满了好奇,我好奇着少年时期的何川是怎么在这里长大的,我留意何川讲她大学前的生活。
我也去过何川婆婆家,她家有几层楼,一楼设有个小卖部,那里比较拥挤,光线也不强,何川怀第一个宝宝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我想何川或许有点不适应,与她老家相比。正如我刚刚嫁给先生的时候,以为那里只是暂住,我还得回我自己的“家”呢。
何川生完大宝后就在武穴人民医院工作,也从婆婆家搬到新家了。我也去过何川新家,它被装饰得十分可爱,她大学的时候就总爱选可爱的东西,而我选的东西则总被她说显得太成熟。
何川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在武穴人民医院一工作就一直到现在,没有再挪过窝,而我就不行,总是辞职又总是找工作,她总是说我还是带着那颗不安分的心,老是抄老板鱿鱼。记得那年在宁波工作,我又不想做下去,她说:“我们俩打赌,你如果在现在这个公司工作满三年以上,我给你一千块钱,输了你给我一千!”这是支持我在那个公司工作三年的最强动力——仅仅是不想输掉这次打赌。
何川单位又搬新地址了,医院建得越来越规范,何川职称也提了。2017年夏天,何川在武汉妇幼医院又一次实习,我们一起相约携手走在大学校园里,走过军训运动场,走过医学院食堂,走过医学院篮球场,走过医学院护理基础训练中学,走过当年我们住的宿舍,走过71路公交终点停靠点,走过张公堤大坝,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已经走过了13年——但的确我们已经毕业13年了。我的13年过得那么唐突,那么遗憾,同学们如今都在哪里啊?幸好还有一个人在身旁——何川。
晚上我问她,做护士总要上夜班不累吗?她说,累也要上啊,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生活就要承担起责任。我十分惭愧,我的孩子已经四五岁了,但我还没有长大。
何川已经长大了,不仅仅是因为何川比我先做母亲几年,她不再是大学时候只喜欢买衣服的可爱小女生了,她已经成了一个坚强而勇敢的母亲,从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看着何川每一个熟悉的动作,看着如记忆里一样的脸庞,我的热泪涌上眼眶,感谢岁月的仁慈,何川走过青春,但仍然显得那么年轻,可爱的装扮依然是很适合她的。
何川早已经做护士长了,上了七八年夜班再也不用上夜班了,我为她的坚持和毅力而自豪。2018年何川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婆婆一定十分开心,老公也一定很开心。这样何川就跟我一模一样了,都是两个男孩子的母亲,我也十分开心,因为我和何川未来又有许多共同话题和经验交流了!
何川的15年岁月里有我的见证,我的15年时光里也有何川的见证:我开店的时候何川来看我,生第二个孩子还躺在床上的时候,何川也来看我。何川总是支持我,哪怕有的只是我荒唐的想法,何川的真和善影响了我,也在悄悄改变我。
感谢何川,让我的青春和回忆不仅不孤单,还有片片灿烂星光在闪烁;
感谢何川,让我于人到中年之际感到还有一个大学知己的温暖;
感谢何川,让我于时光的暗流里安心成为一个平凡而坚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