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上节我们说金派武侠有三种形态,即儒侠,道侠,佛侠,分别对应中华三种古老文化,这几种文化不光参杂在金派武侠的打斗场景之中,还参杂在其武侠的秉性气质之中。昨天所讲的儒侠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种,儒家讲出世,所以有了担当的儒侠郭靖等诸位英雄的出现。而道家讲的是无为,讲的是功成身退,清净自然,质朴清纯,如此则形成了自然的一派道侠之风。下面做些简要介绍,可以知晓其中妙诀。
一
说到道侠,我们想到比较多的是出自道家的侠士,自然这道侠确有这一类人;只是还有另一类,受到道家影响,并且不愿意争名夺利,趋炎附势之人的一等大侠,当然这一派人似也是道家,却明显是有魏晋玄学之风的侠士,此可以作为道家的一个旁支做论。以下专一做介绍。
第一,出自道家的侠士。这一类最为典型的当属全真派和武当派的诸侠了,先说《射雕英雄传》(以下简称射雕)中的全真派,其开派祖师王重阳作为一派之祖,武艺德行均称之天下,在《射雕》之中,他并列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四大高手之中,且武功天下独步,但是他清静无为,本不愿意沾染凡尘骚扰,只是因为一本《九阴真经》,不得已出江湖与几大高手决斗,最终以自己独高的武艺夺得经书。他夺这本经书本来之意在于消弭争端,化解仇怨,并非要自己练习,因为这本书,本是天下奇书,天下间的武林人士都想得到这本书据为己有,已修成至高武功,称霸武林,王重阳料定如此的话,武林必然腥风血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全真派不出手,到时候也避免不了祸及全真,所以不如乘着自己尚且健在,且有力量对付江湖中的高手之时,主动出击,借助华山论剑之机,夺得经书,然后化解纷争。心是好的,结果却没有那么好,九阴真经还是落到了黄药师之手,并且由此引发了“桃花岛血案”(此处暂做此说,容后在做细论),桃花岛众弟子被赶出桃花岛,流落四处,周伯通困于荒岛,江湖之上争夺武林秘籍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当然此处暂且不论,只说我们主题,这里的道侠王重阳身上,透露着一身正气,他曾对周伯通讲,这武功必须至高德行相合,否则必然会招来是非,本来他是这武功修习的最佳人选,论武功,论德行当世第一,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可见他是一个有大公之人,他不肯因为自己的事情自行修习,以免日后招致天下非议,和其他的连锁反应。所以说,他有公亦有私,但是公私都是为了天下和全真派考虑,没有为了自己去做事,所以可见他的为人,这也合了道家的“无为而无不为”之思想,弃之两端而取其中的做法,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做法,全真派在武林争斗之中才能置身事外,不染非凡之是非,独善其身,可见其道家智慧之高。
类似的侠士还有全真七子中的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等,比较特殊的还有周伯通,张三丰,以后还可以细讲。
二
第二,受道家影响,不愿趋炎附势之侠士。此类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有张无忌,令狐冲等等,张无忌身上的侠义色彩浓厚,他受自己的师公张三丰的影响较大,心思清净宽仁,当然身上亦有不少佛家色彩,仁儒近乎懦弱等等评语是许多人对他的评价,可见其身上的某些佛家色彩。他受命在明教危难之际,担起大梁,受任教主之位,同时化解了来自武林各派之间的纷争,消除了五大派与明教的纠葛,功成身退,携娇妻美眷退隐江湖,体现了他的道家思想,功成不居,全身而退。他身退之时,恰是明教反元节节顺利之际,明教内部已经形成了明确的政权组织,已不再是过去江湖式的教派了,但是张无忌去意已决,心思全在隐退之上,奉逍遥快乐自是人间幸事的思想退出明教,并把明教交与朱元璋之手,当然他身上也有守势而动的特点,不得已接任教主。他犹豫不决难以决断,决定了他毕竟不是个好的领袖。再说这其中一类,魏晋玄学之士的一种代表,令狐冲即是此类,他此前曾经受到师傅岳不群的种种约束,当然那是来自于华山派的众多门规之中的,他又是那种天性洒脱之人,受不得拘束,容不得约束。于是他总是想出去做一个混迹于闹市,或者凡俗的侠士,但是作为华山派的大弟子,被师父师娘给予厚望,怎么可以做那样的事呢?后来因为下山之时,结识了魔教的曲阳和刘正风两位长老,后来被师傅岳不群发现了,终究被逐出师门,于是他索性按照自己的性子来,混迹于凡俗之中,狂放不羁,做了衡山派一派道姑的掌门人,喜欢和他的仪琳小师妹开玩笑,结识桃谷六仙,吃酒放浪,与东方不败,任我行等邪教魔酋谈笑风声,可以称作是一派潇洒之侠,从不忌讳自己的喜好,放浪形骸的生活,这一种类型确实颇有魏晋玄学盛行之时的隐士高学的做派,当然最后也是携任盈盈归隐山林,实现了功成身退的夙愿。
好了,以上部分,即使今日所做道侠的分析论断,诸如此类,不甚枚举,道家文化和诸道侠之类更是数不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