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都市人,关注新闻当然是必要的。
等车时、无聊时,任何一个“垃圾时间”里,我们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新闻,仿佛上朝般地接受来自全世界的最新信息。
嗯,最近电信诈骗实在是太猖狂了,好几个大学生被骗了学费,最后居然猝死。
嗯,上海的夫妇们实在是“精明”,因为“买二套房要提高征税”的政策传闻纷纷排队离婚,导致民政局人手不够,离婚手续需要限号办理。
嗯,万达老总居然说年轻人奋斗需要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先挣一个亿。
嗯,舒淇冯德伦宣布结婚,声明“尚未怀孕”。
等等等等。
随着移动互联网和智能手机的普及,我们得以轻易地获取大量的信息。
在感谢科技带给我们的生活以便利之外,我相信很多人都发现我们同样被科技给束缚住了。
只要点亮手机,我们的大脑没有休息的空间和需要,我们也无需进行任何严肃的思考。一个个细小的片段信息充满我们的大脑。我们低着头,机械地移动着大拇指,内心指望着屏幕上能蹦出个新奇有趣、抑或大毁三观的新闻事件,得以满足无聊庸常的心理,更以便于在茶余饭后能和旁人有消遣的话可聊。
从周遭的世界中跳脱出来,尝试以上帝的视角俯视大多数人的这种状态,也许我们会有不同的思考。
其实——
大量的信息与我们之间有很少或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信息并没有可以赖以存在的社会环境和精神环境。上述我所举的几个新闻例子还算与我们有些关联,但更多的新闻信息是我们根本不了解或者根本不关心的。
“有一种蚯状植物叫做伊利克斯,生活在埃尔多农杰斯岛上,长着有关节的叶子,每年开两次花。”
这样的文字信息加上美丽的图片,正是宛如洪流般的信息中最普通的一种。当然现在,吸引我们的类似这样的信息,更多的是明星八卦。
这样的信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看了这样的信息,也许我确实了解了些东西,但除了作为闲聊的谈资抑或用于填字游戏,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量无关的信息不能指导我们采取有益的行动
我们大可以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早晨的广播或电视,或者早晨的报纸,有多少次为你提供了需要改变一天计划的信息,或让你决定采取本来不准备采取的行动,或帮助你更加了解了你需要解决的问题?
或许天气预报、股票行情、政府政策这类信息对我们有用,但我们生活中大多数新闻都是不起作用的,至多为我们提供一点儿谈资,却不能指导我们采取有益的行动。
大量的信息使我们知道很多,却不能理解多少
信息都转瞬即逝,很快就会有更新的信息取代它们。后浪推前浪般的,信息随着时间进出人们的意识,不需要也不容人们稍加思索。
我们看了很多新闻,看了也就过去了,期间没有深入的思考。
谁会去看大篇幅的对大型新闻事件的深入采访与报道呢?
谁会在看过一个新闻事件后,好好地想一想我们的社会和居民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们有没有在意过这则新闻的背景知识、与其他事实的关联、发布新闻的媒体,这些需要去好好想想其深层原因的内容呢?
对于它们,我们只是知道而已。
新奇和有趣成为新闻制造者的准则
大量无节操无下限的新闻标题充斥媒体中,降低新闻质量,仅为吸引人们的眼球。点击率成为了检验新闻好坏的标准,而其在社会和政治对策和行动中所起的作用已经大大弱化。
一个人想要变得有深度一点,获取信息的媒介绝不是广播、电视、报纸、互联网,而是阅读书籍。
马歇尔·麦克卢汉说过:“媒介即信息”。用于文化交流的媒介对于这个文化精神重心和物质中心的形成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写书是作者试图使思想永恒并以此为人类对话做出贡献的一种努力。作者收集、观察、组织分析信息观点。而大量充斥在我们周围的新闻及信息只是表明事件,只是占用我们的时间罢了。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将这样的世界称为“躲猫猫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突然进入你的视线,然后又很快消失。这是一个没有连续性、没有意义的世界,一个不要求我们也不允许我们做任何事的世界,一个像孩子们玩的躲猫猫游戏那样完全独立闭塞的世界。但和躲猫猫一样,也是其乐无穷的。
最可怕的是,对于这样的世界,我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只要有娱乐性,接受实质上的无聊和无意义这件事在我们看来已经合情合理。
奥维尔斯·赫胥黎早在1932年就曾预言过,人们会由于享乐而失去了自由。
预言已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