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停止了,张景文的意识随着那股强劲的吸力飘至那枚悬浮于驾驶舱顶端的球形法阵之中。
霎时间,原本普通的球形装饰变得透明,其中隐约能够看见无数条樱红色的能量线互相交织盘旋,缜密的将“时光怀表”包裹于中心位置。
张景文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取其中的怀表,当他的手碰触到能量线时,上千组精密的符阵、咒文图自那樱红色的能量线中映射而出。
与此同时,张景文原本透明的身躯在手心、手臂与胸前处分别出现了三种颜色的纹身:于掌心中显示的是一组洁白的十字双翅图文、左手手臂处乃是黑白双色的蛇形图腾,而在张景文的胸口出现的却是一柄鲜红的袖珍版“永恒神枪”的纹身。
渐渐的三处纹身,三种颜色汇聚并重叠于张景文的丹田处。
另一边,自时光怀表为中心一束蔚蓝的光线穿过外层重重的能量线与符咒图纹,直径照射在张景文的丹田之上与那重叠的三色纹身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渐渐的,张景文感觉到丹田处原本被自己消耗吸收殆尽的“凶蛇内丹”逐渐聚拢凝结,缓慢的与那其他四股能量融合。张景文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张景文脑海中的意识像是错觉般的提醒自己,刚才这一闭眼,竟已是千年万年之久。
睁开眼,张景文看到的依旧是黑蒙蒙的一片,一丝亮光点都没有。
又不知多久时光过去,在张景文的耳边响起了两个稚嫩的声音,虽然可以听出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但是他们所说的语言却是另张景文无法理解的。
接着不知道那个男的说了什么,那女子呵呵一笑,下一秒一颗硕大的光球在张景文眼前爆炸开去,那股力量打破了长时间的黑暗与宁静。张景文的眼前又再次出现了色彩,那是一团充满了生命力的巨型火团,九颗生机勃勃的球形星球围绕着那颗火团不停旋转。
张景文心中猜测,并自己对自己吐槽道:“我没猜错的话,这颗火球不会就是太阳吧,这九颗行星就是太阳系?我的天难道我睡了漫长的一觉,就是为了在醒来后给我普及宇宙形成奥秘吗?”。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张景文始终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身躯与存在,只好放弃反抗,继续耐着性子看完这漫长无趣的“科教片”。
原本围绕在太阳周围平行的九颗行星逐渐的渐离渐远,最终定型为人类所认知的太阳系。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那九颗行星虽然离中心的太阳距离不一。却出奇的相似,全部呈现出磅礴的生命气息,从离太阳最近的水星到最远的冥王星都有着类似的文明。
突然消失已久的话音再一次响起,不过这一次那两人好像是在争吵,片刻之后,从冥王星开始,生命的迹象与气息逐渐衰弱,直至完全消失。接着是海王星、天王星……,生命能量消失的速度逐渐加快,等到了火星与木星的时候,两个星球的文明与生命气息几乎是同时消失的。
再之后,太阳发出了一股冲击波,可怜水星距离太阳最近,瞬间便将其炙烤成了死星,原本晶莹剔透的美丽星球从此一去不复返。好在金星、地球与水星运行在同一直线内,所以地球得以幸免遇难,而金星则惨了一点,它的体积比水星略大几圈,除了被水星遮挡的部分得以幸免外,其余裸露在外的区域直接和水星一样被炙烤殆尽。金星上的生命体几近灭绝。
见此惨状,那名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与之前不同,他竟然实体化了。一个光灿灿的身影直照得张景文几乎睁不开眼,感受到那人呼唤的九颗行星也好似灵魂离体般的凝聚出九股颜色不一的能量体聚拢在那团白光周围。
视线汇聚到一个未知的空间,那以白光为首的九股能量站在一起与那团妖艳的黑紫色雾气对峙着。可没多久,雾气身后不断汇隆了成群结队的狰狞凶兽,数量大到足以淹没白光能量的存在。
再之后,张景文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不甘得吐槽道:“喂~~又这样,每次到高潮就断片,有没有公德心啊”。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张景文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女性嗓音在张景文身后响起。
可惜她说的话张景文还是听不懂,她看到张景文转身之后一脸懵逼的表情大致猜到自己的语言对方没有听懂,接着她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看来你就是我哥看重的人,也没什么不一样么,不过算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刚才看到的纪录片的女主角!”然后她伸出手以张景文所认知的礼节,做出握手的动作。
张景文被她这一连串的介绍和动作整的更懵了,连忙回答道:“不好意思刚才个纪录片有参演人物吗?而且我现在的状态好像不适合……”。
张景文刚想说自己感知不到身躯,更不可能握手以示友好,可习惯性的摸后脑勺以表示尴尬的动作让张景文意识到自己的身躯回来了。
于是连忙伸手与那位陌生的女主角握手道:“不好意思刚才我一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刚才那部影片中的哪一位来着?”。
那名女主角憨笑着松开张景文的手道:“就是那最后的一团紫黑色的雾气呀”。
张景文下意识的将刚才看到的景象与“奥丁”几年前描述的故事做了对比,发现其中最后的对峙片段和传说中炼狱入侵神界的故事情景如出一辙。张景文如梦初醒般的打了一个寒战,尝试性地反问道:“你是被创世主神封印的异端?”。
听到张景文如此称呼自己,那位女主角“噗嗤”笑出了声,回道:“创世,~~哈哈~~,还叫他主神。你这后世的娃娃可真有想象力”。
张景文被对方奇特的笑点给惊到了,因为如果对方的身份真如张景文所猜测的那样。那么站在张景文面前的则是与创世神一般无二的古老存在,同时对方的力量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凡人所能匹敌的。
那名女异端停止讪笑,双眼平静的看向张景文,解释道:“毕竟时隔几千亿年,再严肃的历史事件都会被改编成人们容易接受的睡前故事,从而不断的传承下去”。
张景文不解道:“睡前故事,还是改编过的!等等这可是创世神座下神使亲自阐述的事件,怎么就变成睡前故事了呢?”。
女异端不禁好笑张景文的逻辑道:“那十三个小家伙,一觉睡了那么久记忆混乱也是难免的事情。我可是一刻没睡哟,把这几亿年的变化全数看在眼中。所以你说到底谁的话更有说服力呀!”。
张景文更迷糊了斩钉截铁的问道:“停!我刚睡醒脑子转的比较慢,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谁吧!”。
女异端也慢慢认真起来,有条不紊的为张景文介绍着自己的身份:原来这位被张景文理解成异端的女子,实际上是比炼狱更古老的存在。她与创世神就像孪生兄妹一般的关系,更像是世间阴阳、黑白的两面,彼此相生相息,周而复始。
虽然她和创世神原本没有名字,不过在漫长的时光中为了更方便称呼对方,他们分别为自己取名为“伊喏”与“伊娲”分别为哥哥和妹妹的意思。
然而时间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他们来说毕竟太渺小了,所以为了找乐子,他们创造了光与暗、宇宙与生命。
可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再有趣的玩具在连续玩了几千万甚至上千亿年之后总是会腻的。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神界、十三神使和各界生灵的存在。
但就在一百亿年前,兄妹二神订下了一个玩笑般的赌注:彼此分别给各界的生灵灌输信仰,最后哪一位神的信徒最多,则那颗星球或者说那个空间就归谁所拥有。最终谁掌控的星球最多,另一位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可是冥冥之中事态超出了兄妹二神的掌控,身为哥哥的创世神“伊喏”在与人类这一界生物的接触中,他深深的被他们纯洁的善良本性、富有的创造思维与不畏艰难挫折的精神所吸引,最后驻足于这颗不怎么起眼的小星球。并且要求他座下的十三位神使前帮助人类同时要求神使们向人类学习。创世神“伊喏”对于地球与人类的关心引起了妹妹“伊娲”的关注,同时一股莫名的嫉妒心理,第一次在“伊娲”的脑海间形成。
为了再次引起哥哥的关心,赢回哥哥“伊喏”心中的位置。
“伊娲”另辟蹊径,以极端的方式为其他各界生灵洗脑,并无意间将自己负面的情绪与邪恶的能量灌输到各界信徒的身上。
短短的两亿年间,一颗、两颗、三颗星球在“伊娲”负面能量的影响下迅速的枯萎,星球上各界生灵也在频繁的争斗内乱中走向灭亡。
当“创世神”回过神来想要劝说妹妹停止极端行为的时候,“伊娲”的内心已经充满了邪念与负能量,原本清澈的本心也由原本的淡蓝色成为了深紫色,并披上了一层浓郁的黑色雾气外衣。“伊娲”口中稚嫩灵动的:“哥哥”换成了深沉犀利的苍老音符,形成渗人的三个字节“为什么!”。
身为“创世神”的“伊喏”深感愧疚,他明白妹妹话语间对自己的责怪,同时为自己疏忽了对妹妹的照顾,以至于“伊娲”被心魔所吞噬而万分自责。
所以“伊喏”不顾十三位神使的劝阻与两颗星球和星球上各界生灵的生命,执意吸收了太阳内核的一半力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用于净化妹妹“伊娲”的怨念。
虽然短时间内提升了自身的实力,但代价却是惨痛的,太阳因内核平衡被突然打破而暴躁不定,所以为了维持新的能量循环,太阳自身选择舍去一半的多余能量。以至于最近的两颗星球收到牵连,一颗直接被烤成了死星,而另一颗则有大半颗星球成为焦土生机尽失。故此,“伊娲”集结了八颗死星上生灵的怨气对“创世神”在地球上创造的神界发动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这场战争是没有意义的,那些逝去的生命却没有白白牺牲。那无数的生命意念凝聚为九股由各星球意识所生成的能量,并经过“创世神”和十三位神使的共同努力,以地球为基础,创造出了九大平行空间,用于镇压封印的纯邪灵化生物与从“伊娲”体内分离出的庞大邪念。
张景文听完故事后,提问道:“既然创世神能将你身上的邪念分离出去,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将它彻底净化干净,你们就那么喜欢留下点纪念品给我们这些后世晚辈留作业吗?”。“伊娲”无奈的笑道:“呵呵~~~,纪念品吗?那倒未必,并不是我们不希望进化它,而是我身为永恒的存在,被彻底消灭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就需要一个替代品。而在此之前我只好尽可能的将自己压制于几近虚无的状态,好让它不至于崛起的太快”。
张景文脑中灵光一闪,提问道:“替身!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替身引诱你的邪念附身吗?”。
“伊娲”也不回答,笑了笑道:“时间刚好,快去感受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别玩的太疯哦~~~~”。那个笑声依旧在耳边回荡,而张景文却已经回到了原本的身体,下一刻,那股意味声长的笑声被万若尘如苍蝇般的感叹声所替代:“哎!大人啊,你生了一对好儿女啊!要是我的一双儿女有你家老大一半的胸怀,我睡觉也能笑醒!”。
张景文看着万若尘直把他看的浑身发毛,万若尘道:“大人,我就夸了夸你家老大,你不至于这么看着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不会做对不起汐蝶的事情的。所以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了~~~”,一边说着,万若尘居然还真的脸红了。
张景文开口道:“滚犊子,我快热死了,身体好像要炸了,你快闭上眼睛!”。说罢,张景文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搀扶他的万若尘。
下一秒自张景文丹田处绽放出一团绚烂的蓝紫色光芒,接着光辉不断上升,张景文此时已经热的不行,仰头咆哮着试图减轻体内的压力:“啊~啊~吼~!”。只见张景文的双眼与口中冒出三道光柱,将破损不堪的船舱照得犹如白昼。
霎时间,光芒内敛,张景文意念一动,那悬浮于半空中的圆球砰然爆裂,一枚银质怀表“嗖”的一声飞到张景文的手中并很快的与张景文融为一体。万若尘待光芒不再刺眼之后,偷偷的瞄了张景文一眼,他看到自张景文上身衣物尽碎,身后硬生生长出了四小两长的三对被墨绿色羽毛所覆盖的肉翅。
随后“噗昂!”的一声巨响,一阵无形的气浪将整艘“太丸号”货轮撕裂成铁渣渣,而万若尘则被一片由蓝色羽毛形成的圆球所包裹,张景文煽动着身后的羽翼,身形在夜空中留下一道蓝色光弧便消失在了海平面以外,直冲日本而去。再然后万若尘的视线被不断生长的羽毛所遮挡,当他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圣麦克教堂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