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少明
王守仁的学生萧惠问生死之道,守仁这样说到“知昼夜,即知生死”,萧惠接着问昼夜知道,守仁说到:“知昼则知夜”,萧惠产生了疑问,“昼亦有不知乎?”,王守仁接着说了这样的话来警醒这个学生,
汝能知昼,懵懵而兴,蠢蠢而食。行不著,习不察。终日昏昏,只是梦昼。惟‘息有养,瞬有存’,此心惺惺明明,天理无一息间断,才是能知昼。这便是天德,便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更有什么死生?
王守仁将昼夜和生死来作类比,只要人的心中是光明的,私心越来越少,天理从未间断,就无所谓生死。
面对还不是太理解这句话的学生,王守仁接着对生死进行了深入的阐述:
学问功夫,于一切声利、嗜好,俱能脱落殆尽,尚有一种生死念头毫发挂带,便于全体有末融释处。人于生死念头,本从生身命根上带来,故不易去。若于此处见得破,透得过,此心全体方是流行无碍,方是尽性知命之学。
这样的意思就是人的学问功夫,能完全摆脱一切名利嗜好,然而,若仍有一种贪生怕死的念头存留在心,就不能和整个本体完全融合。人的生死之念,原本是从生身命根上带来的,因此不能轻易祛除。如果在这里能看破识透,整个心才会畅通无碍,这才是尽性知命的学问。
我们不敢轻易的说某个人参透了生死,尤其是参透了死亡。或许我们可以说,参悟着死亡,面对死亡只能是进行时,而绝不是完成时,一旦完成就谈不上参悟之说。
对于死亡,又有谁能参的透呢,离开这个充满人间烟火的世界,离开那些酸甜苦辣的日子,一切的记忆和经历都随着肉体的灭亡而消失,化作尘土。
在与时间长河相比,人的一生的经历,甚至不过是一粒微尘、一颗沙子。
这粒尘土和沙子,对于个人来说,就是全部,芸芸众生的社会、宽广浩渺的世界于我们自身来说,可谓无限之大,也可谓无限之小,倘使没有我们自身的感知,山在高、水再深、宇宙再浩渺、众生再芸芸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都是完完整整的个体,只需向内求索,做好自己就够了。切莫向外求索,尤其是身外之物,那不是幸福的彼岸,大多是不幸的开端。
旧时的王公贵族,何以热衷长生不老,此世的福还不满足,还要长生不老,还要到极乐世界。
明代的“红丸案”,以及历代的皇帝,大都向往长生不老,也有部分皇帝热衷于服用所谓的仙丹,但后人知道那是有贡等多种有害金属组成,服用了仙丹反而是对身体有害的。
有人想流芳百世,看看那些活着的时候,就要建祠堂的人,就不难理解这点了。明朝的阉党首领魏忠贤,在活着的时候,全国各地到处兴建他的祠堂,妄想流芳百世,未成想在崇祯皇帝即位后,彻底的铲除阉党,甚至将已经死去的魏忠贤尸体挖出斩首,而那些祠堂早就拆的无影无踪了。
妄想长生不老的人却更加短命,妄想流放百世的人却遗臭万年。
生命和万事万物都是有规律的,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的,反倒是那些热爱生活的人,活出真性情的人,让人们世代敬仰,如隐居的陶渊明、豪放的苏东坡。而那些位高权重、富可敌国之人,青史留名的更有几人。
如此说来,功名利禄皆粪土,先变成粪,后变成土,这就话才是真的。
成功只有一个,那就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度过一生。
(20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