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朵花,开在太阳里,温暖自己

文:橙紫秋

      紫苏是一个心事很重的孩子。初见她时,就被她的内向沉默,倔犟执拗、戒备很深的眼神吸引和触动。亭子里其他几个小朋友在一起跳绳,玩得不亦乐乎。唯有她,小小的单薄的身子坐在大树下的石墩上,斑驳的阳光碎碎地落在她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泄露了她内心想融入想被人关注的渴望。

      看着这个孤独的女孩,我心里有想拥她入怀的怜惜。这个孩子住在我家隔壁一栋楼,知道她的名字也是因为很多个傍晚,她的奶奶在小区唤她回家。那天,天已经快黑了,因为冬天的冷,小区的傍晚更显寂静。奶奶一声一声“紫苏——紫苏——‘’唤得焦急。我在阳台上突然想到在小区渔池那边的亭子里见过坐着的小女孩,我下楼带奶奶寻到坐在石凳上托腮痴想的紫苏。奶奶见到她,一把拉过孩子发抖的身子紧紧地揽在怀里,明明心疼,但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大堆的抱怨,说她太不听话,天黑了也不晓得回家……

      从紫苏奶奶那里,才知道奶奶是紫苏的外婆。紫苏的妈妈因为遇人不淑,生下紫苏后,经常被家暴,孩子也跟着遭罪。紫苏妈妈因不堪忍受身心的折磨而离婚,离婚后的紫苏妈妈便远离了这座让她伤心的城市,紫苏一年也难得见到几回妈妈,紫苏外婆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而紫苏,这个过早成熟才九岁的孩子,在外婆的怀里忍着泪一声不吭。

      再以后,每次在小区里看到这个可爱的孩子,我都会忍不住上去和她说几句话。刚开始紫苏很拒绝我,像只剌猬一样对我很防范,看得出她喜欢我的接近,却又下意识地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直到有次看到我带女儿到亭子里,在家里我特地嘱咐女儿主动找紫苏玩耍,一来二去,紫苏才渐渐在我面前变得柔软,并接受我的邀请到家里和女儿一起玩耍。和女儿在一起的紫苏显得拘谨羞怯,大紫苏三岁多的女儿生性好动开朗,带着紫苏在小区里疯跑,带着她去小卖部买零食,俩人经常悄悄地故意躲在床底下,等我回来紧张地找一通俩人才肯嘻嘻哈哈地从床底下钻出来,小脸兴奋地涨得通红。我经常留紫苏在家里吃饭,慢慢地紫苏从开始的紧张无措到开心放松,她也越来越依恋在我家和女儿玩耍。

      有一天,紫苏的外婆端来一大盆自做的饺子来,抹着眼泪感谢我对紫苏的疼爱,说紫苏现在的笑容比以前多,也渐渐变得话多,有时甚到还哼起了歌,学习也主动上心了……

      从紫苏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自己若干年前的影子,倔犟、自卑、胆怯……渴望关爱却又极力拒绝和逃避。我知道要紫苏走出童年时孤单的阴影,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她还小,她需要关爱,需要引导,需要鼓励。但没有谁能陪谁到永远,总有一天,她要长大,总有一段路是需要她独自坚强面对。过往的伤痛她或许能释怀,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原谅。

      一个人在童年时所受到的心灵创伤,会极深的影响今后成长的路,有时甚至是一辈子,那种爱的缺失会让人变得焦虑和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内心总是在自我肯定和自我否定中游离,喜欢的东西不敢大胆去追,反感的东西也做不到洒脱放弃,甚到还会经常做出一些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受伤了自己舔,流泪的自己擦……

     紫苏还小,还不会明白这些,而她更长更长的路需要她独自去面对。只希望她终有一天,不要总缩在树荫下或躲在无人的角落,对着这个喧嚣的世界漠然以对;希望她终有一天能敞开心扉,学会对自己宽容学会接纳学会微笑,做一朵花,开在太阳里,温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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