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开始读三毛的书,正值青春期的我,加上玻璃心作祟,感同身受的时候都会掉下泪来,忘记了她陪伴我走过了多少个年少的夜晚。那时候看《撒哈拉的故事》,更多的是觉得有趣,好奇,哪一个少年不喜欢探索那些未知的神秘的远方,而看故事的人儿,也确实因着这个吸引,甚至把生命都留在了那洪荒之中,因为那是有梦在的地方。
长大了,再看三毛的书才更读得书中的个中滋味。她的故事就是她的生活,在她还是二毛的时候就看遍名著,在绘画和语言上也颇有天赋,休学之后去西班牙读书,后回国,经历婚变,带着满身伤痕重返西班牙,再见荷西,与荷西在一起的六年仿佛就是三毛的一辈子,有他在,她笔下生辉,面如春花,如果说最初去撒哈拉是因它本身的诡秘、荒凉,而定居之后,确实成了三毛骨子里的爱,她说如果有个女儿,一定取名为:撒哈拉·阿非利加。她的浪漫情怀与她的爱情一样都与那原始的沙漠融为一体,拾荒记里讲,她把所有的别人丢弃的东西当作宝贝,甚至更因为捡了被诅咒的物件险些丧命,换做旁人定然不会有力气用那么灵动诙谐的语气一一赘述。民俗人情,她依然入乡随俗,从来没有一丝嫌弃,永远用最天真的口吻讲述她的生活,她的沙漠,她的爱情。然荷西死后,所有的回忆都变成她的负担,她怎么会忘记,又怎么放得下他,她的文字变的沉郁、淡泊,回到台湾,随后写了游记《万水千山走遍》,参加各种形式的演讲,开始了她人生的另一种形态。
而今又遇到三毛的书《你是我不及的梦》,更是看一眼就已泪流满面。
其中,她回忆了荷西生前的一个故事,在大西洋小岛上时,丈夫失业多日,家里积蓄所剩无几。一日,丈夫手里捧着一把百合花,兴冲冲地跑过来说:“百合上市了。”三毛大叫起来:“什么时候了?什么经济能力?你有没有分寸,还去买花!”她一把抢过花扔在地上,然后跑开,最后又赶紧道歉,紧紧相拥。丈夫去世7年后,又是百合花的季节了,“立即看见当年丈夫弯腰去地上拾花的景象。没有泪,而我的胃,开始抽搐起来”。
或许这个年代的爱情里,再不会有这样的片段。然而,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懂得”吧,因为懂得,他早三毛一步,先去了撒哈拉安了家,让她不至于孤身一人,面对那茫茫的荒漠,因为懂得,再艰难的日子里她都能让生活开出花朵,每次险象环生,又每次死里逃生。三毛没有公主病,荷西也没有浪漫的言语,就是那种一拍即合,才有了一束百合也能让人潸然落泪的故事。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走。三毛的一生很短,她的离开是一个迷,之后更是非议不断,或许三毛真的不是三毛,但是非真假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文学必然有其文艺的色彩,三毛平生走过50多个国家,骨子里便透着浪迹天涯的情怀,她写的是她自己,又是另一个她自己,我们宁愿在她的故事里流连徘徊。她做了大部分人一生都不敢做、也不可能做的事,她生的不美,但活的酣畅淋漓。
没有谁的一生是全然相同、可以复刻的,读三毛的故事,总有一种出走的冲动。哪怕不能仗剑天涯,四海为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是好的,何况眼中的背包客们总有那么多的新奇的、动人的故事。我虽是没有沙漠情结的人,确是对西藏有着非一般的向往,大约文艺青年的心里都会有的情感吧,不敢轻易碰触,那是心里最柔软,最干净的天堂。然而每一次想去追随诗和远方的时候,怎么又能不顾及眼前的苟且呢,因为有梦想,坚持着去度过每一天的生活,为了这个梦想,努力让自己变成更好的,自己希望中的模样,不求功成名就,但求平安喜乐。自觉,再没有比活着更幸福的事,如若哪一天我也像你一样,也能成为一朵花,哪怕只为一个角落的芬芳。
芸芸众生,我们却不在一个时空,但从出生来看,我们真的有些阴差阳错的缘分,真的让我欢喜了很久,可终究,我遇不到第二个你,文末的时候,你对玉莲说,你就是我所得不到的梦。如果我们梦中相见,我也定会说一句说一句:
echo,此生,你也是我不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