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北方,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到南方生活,爷爷奶奶依旧生活在北方那片古老的乡村里。在南方生活了十几年,期间就是五岁那年回过老家就在也没有回去过,对老家的影响也就局限在袅袅炊烟和祖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和一大群孩子无拘无束的在乡村里嬉戏的印象。
在我18岁高中毕业尚未得到高考成绩的时候,父亲因为有公事出差去北方,想到我也有十多年没有回老家,正好也是学业告一段落的时候就决定带我一起回家,我自然很高兴,坐着火车一路向北,看着窗外风驰电掣一闪而过的景色北方的气息越来越清晰的显现出来了。火车运行两天后的早上我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的城市里,紧着就是赶汽车回农村,一路的颠簸和汽车顶上乘客的行李不断相互撞击的声音,司机为公路上不断出现的羊群而紧急刹车的谩骂声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到了离村里3公里的地方,汽车再也开不进去,我和父亲下车向着家乡的方向走,还要走几百米才能进入家乡的小路,路的两边农田里除了向日葵和高粱我认识外其余的植物我都不认识,父亲讲解着那些我叫不出的植物,也不时和路上相遇的人打招呼,离家越来越近,那熟悉的乡土气息和说着与父亲几十年未曾改变的家乡话一样人不断涌现出来,我努力寻找童年的记忆也被不断和我父亲打招呼并观察我的乡亲们打断。拐过弯走在家乡的小路上,乡间的小路同样高低不平,宽窄不同,牲畜的脚印和后面的人的脚印清晰的留在散发泥土味道的小路上,再往前走是牲畜残留的粪便,一望无际的红高粱分布在小路的两侧,田地之间被仅能一人通过的泥巴路隔开,地势较高的田地侧面留有北方农村为躲避大雨而挖掘的简易窑洞,也就能容两个人在里面休息。看着父亲肩扛手提这行李向家里赶,我忽然想到我的父亲就是像我这么大时顺着这条路走在求学的道路上,冬去春来,年复一年的行走在他人生的道路,左肩粗布袋子里是窝头和红薯,右边袋子是质地粗糙的书和化石笔,我仿佛看到年少的父亲正走在前方的路上,而身后是我那有着苍老面孔,粗糙的双手的小脚的奶奶正扶着墙根远眺我的父亲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为止。离村子越近,儿时的印象好像全都找回来了,曾经嘻嘻的池塘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么污浊的水上面漂浮一层农作物的灰尘,枝叶茂盛的老槐树下上了年纪的人在聊天,而这就是我小时候的乐园。碾米的大石滚还弥漫着一种红高粱的气息,甚至碾子的石逢里残留有红高粱的种子,凹凸不平的碾子上是岁月冲刷留下的历史的沧桑,千百年来我的祖辈们就在这片土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一个普通的北方农村,一个行进在历史变革中的村落。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生于斯,长于斯,我无比心酸却注入我人生血液里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