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做了那个梦,之前做过几次了,大同小异,就是我又回到了银行工作,本来干得好好的,曾经的一任作风彪悍的行长又来做我的领导了,不知怎么就到了要跳槽的地步,这次是去机关事业单位做普通职员,记得上一次好像是去另一家银行职务低、收入差的一个岗位。总之,孩子的学费、父母还有我们自己未来的养老等等,都将面临危机,非常焦虑,然后就醒了。这个梦跟近期工作、生活的压力有关系,主要的还是勾起了我在银行工作的最后两三年的痛苦经历。
当时我所在的某银行刚刚经历了一起案件,总行把我们分行员工都当成了罪人,老行长停职,新行长(K)带着一股子戾气上任了,可以说整个分行的氛围从老行长的“半部论语治天下”,变成了山贼草莽的天下,我有幸仍然担任了一个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开始的时候还算顺利,行里各项工作逐步恢复,走上新的发展轨道,我自己的部门也成功拿下了一个批发市场的标杆项目,各地业务顺利开展。可是形势因为一笔不良贷款发生了逆转,总分行因为这笔不良贷款的处理发生分歧,进而总行收紧我们分行的政策作为对我们的惩罚,我夹在总分行之间,工作开展陷入困境。或许是性格有些好胜,或许是智慧不够,不知道韬光养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风雨静儿风不止”,我的当时的一个副职J,傍上了领导K的嫡系Q,开始越过灶台上炕,动作频频。我只能狼狈应对,越来越处于劣势。本来是我们共同对外,努力处理不良贷款,同时努力发展业务,现在反而祸起萧墙,还要对付自己人兴风作浪。
后来,我曾经多次复盘这段内部斗争,尽管我知道,面对这样的对手,我肯定是要输的,但是很长时间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格,我甚至看了一些心理学的书,想要寻找答案,都无果。后来慢慢想明白了,譬如日本人,虽然儒学在公元五世纪就传入日本,但是日本人没有培养起善恶观,也就是在伦理方面不健全,中国人做事讲“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日本人遵循的是“义理”,所以日本人看上去彬彬有礼,但是为了效忠天皇,再残忍无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符合“义理”。
J主要的问题也是没有善恶观,对“道”完全没有概念,做事只有胜负、输赢、利弊,而且逻辑清晰、伶牙俐齿,所以给人一种业务能力强、思路清晰、大义凛然的印象,这是有相当的欺骗性的,我有时候试图比较直观的模拟一个场景,建立一个模型,试图论证我在J面前完全没有胜算的基本逻辑,后来终于模拟出了一个。大概是这样的:我们在一个决斗场里面,类似美国西部牛仔的决斗,双方相隔一段距离,然后一身令下,拔枪互射,可是问题来了,J的后面是她的粉丝Q和K,我的后面是我的同事、朋友,如果我射偏了就会伤及Q和K,这时候我开枪肯定会迟疑,而且或许会替我的朋友们挡子弹,而J是不会迟疑的,我不能说她是个坏人,她不怕伤及无辜,其实她眼里没有我后面的观众,她的眼里只有敌人,也就是我,她的认知只达到这个层次,毫无办法。当然,在那场被迫卷入的所谓的斗争中,我主动撤出战场,向K提出申请到基层支行工作,而J如愿代替我。
讲到这里才算是引入我想说的,我们都不是孤身一身,而是背负着一定的责任活在这个世上,都有父母要赡养、有子女要抚养、亲朋好友要相互帮助支持,即使你是孤儿+单身,你也不是孤立的活在世上,一定是活在一个组织中、社会中,只要是跟你自身以外发生了任何联系,都会担负一定责任,哪怕只是喝水、喘气,难道对环境没有责任吗?所以,各位也看出来了,我题目中的“枷锁”“六便士”都来自毛姆的小说,其实枷锁来自我们的无尽的欲望,那来源于我们“食色”本性的对各种欲望的追求,才是夹在我们身上的种种桎梏,那才是让我们感受到压力的东西,而对于我们承担的责任所造成的压力,一般来说产生的主要是动力。这种压力向动力的转换,取决于内心对人的爱,对众生的爱,对世界的爱,这一点东西方都是一致的,西方讲的“爱”跟儒家讲的“仁”异曲同工。所以,有些人也包括我自己,如果感受到生活的重压,恐怕还算我们自身欲望给我们定制的枷锁在作怪,主要是源于我们的内心,而不要把责任推给外部,推给别人。至于“六便士”是我们普通百姓都需要的,不必扭扭捏捏,也不要像《让子弹飞》里面姜文讲的“站着把钱挣了”,这种想法多数是出于文人骚客的假清高,不违背原则和良心,放下面子,致富光荣!至于JQK们,“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顺势而为,只要初心未改,总有机会为之奋斗。待到云开雾散时,虽经历风雨,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