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根本不适用。
我梦见奇怪的东西多不胜数,压抑又荒诞的也多,我只能记下那些印象特别深的。
小时候因此每晚睡前都会想着“千万别做梦”,做梦会感到难受而古怪。
现在就算会让我不舒服,我也喜欢做梦,
我的肉体本分的待在地球,我做梦却能梦见土星。
我的土星不是荒芜的平地土壤,是一个凄凉又可怖的地方。
你们肯定知道黄昏的样子,也知道火烧云的样子。
我的土星,天空的颜色是火烧云的边界。
边界是什么样子?边界就是本身就代表沉寂的红色的边界,火苗边缘会有橙色,火烧云边缘还有金色,黄昏的金色,快要死掉的金色。当然的,火烧云过后是黑夜,我在《侠盗一号》美丽的风景场面里见过的将明未明的破晓天空,就是介于晨暮之间的样子,以这个为蓝本,去掉夜晚的暗沉,去掉白日的明晃,用我有限的想象力能理解的烧焦后却涂了艳红彩漆的朽木筷子把剩余部分夹出来,拿它跟那种濒死挣扎的金色混一下吧。
唔,你们看过《星际穿越》吧,我用了两个我并不怎么喜欢的电影的内容来打比方,在这时候我去洗了个澡,让我想起了梦里其它的地方。
《星际穿越》里主角一行人到了一个时间过得极慢的星球,就是那个差一点儿就能拯救朋友却只是差一点儿的星球。
我的土星,有跟那里的天空一样的光泽,却异曲同工。因为它不苍白,它的颜色很艳很丰富,我说了嘛,像是临死前的古埃及。但它的色调却不暖呀,它很悲壮,悲壮的就像任何一首边塞诗写的那样,却不豪气万丈,而是有着用现在的眼睛去看陈旧而回光返照,标志着一个时代最辉煌的东西没落到尾声处拼了命的,黑白的,却色彩纷呈的死寂的沉默。
如同盖了蘸水水彩的油画,其下是梵高一类——生前不受重视,死后却风靡历史——当此等画家思维枯竭,也许会用上曾经被否决的想法,或是认真画出却被抛弃的灵感吧,就是这些杂乱的东西潦草的开始设计图纸,在美中感受无望。
我的土星它有着绝对的压抑,压抑的使梦中的我患上了妄想症,觉得在这里,就算一缕温柔的风都能置我于死地,在这里我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只知道这里是土星。
然而这里没有风。
地上有很高的石壁,我没注意看,不知道它是山还是隔壁,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
下面是泥沙,暗黄的泥沙,我想着是很宽的岸边,但再想想又像是很窄的岸边,宽阔就会无助,狭窄又会慌乱。
不知是宽是窄的感觉与海同在——梦里的土星上还有海,按我的脑子来讲,那里应该都是土才对。
海应该很宽,因为印象中除了我脚下向一边延伸的泥沙外就都是海——它理应很宽,宽到无边无际,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它也可能很窄。
靠近岸,就在我的眼前,是一大块儿黑灰的石头,靠上一方有个洞,劈的一边像是开了,也像是没开,现在它又不高不矮了。
我感觉石头很高,因为我爬不上去,但看着又觉得它比我矮,而且呢,它被海浪拍打着,有可能不是同一块石头?
海浪啊。
很奇怪,我感受不到风,我的衣服没有被吹起来,头发也没有到处飘,海浪却被风卷起,看上去如壶口瀑布的壮观,我站进去觉得十分平稳,这里到底有风吗?
其实我在这里只待了一会儿吧,之前梦见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对这个梦的印象只有被装在一个拥挤的四面都是铁皮的地方,透过蒙着并不是很干净的一层小窗看下去,看见了土星。
它的外表跟我在书上见过的一样美丽。
有人在那里等我,跟我同行而来还是本身就在此地我也不得知,他帮我爬那块石头时有对夫妻或者情侣也来了,男人戴着一架单反,头上一副墨镜,女人我记不清了,只有个她是西方人的印象,我恍然大悟——这里是旅游的地方啊。
所以海浪带来了垃圾,泥沙里给了我许多压瘪的易拉罐,被撕开了的土星成了一个死婴,《黑客帝国》里的那种现实星球已经够死去了,但我没有感觉,却不知是有幸不幸的在一个荒诞的梦里亲身体会了何为一个星球的“死亡”。
它既不是因为爆炸,也不是因为它作为一颗星球的寿命已经燃尽,它只不过是就那么废掉了。
空无一人,高楼大厦皆废墟,高架桥完好的腐朽着,无处立足,没法踏上任何一存土地。
或许这里根本没有地方能称之为“土地”。
我被揪去了另一个星球,感觉非常小的星球。
我在一个四面中起码有三面都是医院似的高楼一样的地方,还有一面我记不清了——可能根本没有第四面,它们如任何一个普通的正方形一样先围了三个边,第四个边怎么也找不着,只有那三个边,两个直角,一对平行,好似首尾相连。
中间空地很小,小的像学校教学楼中间的活动区域,有一个圆型花坛,平地里种着无数的花与花树,不高,一株白色的玉兰一样的花树突然下就开了花,此时我突然知道,这里就是整个星球的中心。
这么一想,就感觉围绕着楼展开了一个半圆的膜,里面的我们摩肩接踵又空空荡荡,
像最普通的公园,花坛周围坐了许多老人与中年人——养老星。
醒来后想了一会儿,突然毫无缘由鼻子一酸——肯定不是,这里是治疗中心。
治疗的。
原来我是生病了。
打字的时候身体发寒。
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