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B官方规定,有旅行社组织的徒步必须配备当地的专职向导。Arnault 是Altitude Mont Blanc公司为我们指派的向导。阿诺是法国人,他的家在日内瓦和霞慕尼之间,离开霞慕尼40公里路程。徒步第一天,一大早,他就开着他的小破车,驮着我们的路餐(7天的午餐,都是他带来的,装在两个大大的简易箱里),来酒店接我们。
阿诺会说一点儿英语,和中文向导Marco之间,连说带比划地,交流似乎没什么问题。阿诺非常有礼貌,开口之前,总是先微笑。有时候,他说了一长串的话,法语里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听得我们一头雾水,他就歪着头笑着,希望我们能明白。遇到Marco迷惑的大眼睛,他会立即掏出手机,把法语关键词翻译成英语,递给marco看。就这样,他介绍山峰,介绍冰川,介绍花花草草,用望远镜找山里的土拨鼠,介绍各种奶牛的不同特点……我们靠着marco翻译和自己连蒙带猜,也理解得八九不离十。
比较有意思的是,每天晚餐时,关于路线的讨论。阿诺给我们看气象云图,第二天要走的分区地图。我们则比较关心路程的长短,累计爬升的高度。两天之后,我们就发现实际走的路,没他说的那么轻松。Marco说这小子不走常规路线,总抄近道,我们走得慢了,他就回头笑啊笑,笑什么呢?简直了!迷之微笑。
整个TMB行程中,在离开没电没手机信号的村庄那天,走在路上,突然就碰到了抽检。是TMB官方抽查向导的资格证书。一位普通着装的女士,向阿诺出示了证件,要求阿诺也出示相关证件。阿诺事后说,TMB官方经常这样抽查,有时候,抽查人员混在徒步队伍里,悄悄跟着,听向导都向徒步者说些什么。我猜测,可能是看我们人少,有可能请野导,所以抽查了阿诺。前面走过去的斯密达大团,也没见停下来。
阿诺是86年出生的,今年31岁,每当有人说他看上去才20岁出头,他就很认真地拿出工作证,指着上面的年龄,说他已经干这行13年了。他戴着一顶UTMB的完赛帽子,我眼馋得很,问他哪里有卖的?他骄傲得说,这帽子是他比赛赢回来的,你只能买到纪念款的。难怪他走起山路若平地,颠着前脚掌,小碎步,之字形,一点儿都不费劲。
阿诺非常好学。我们请教他法语,他就向我们学中文。短短几天,无聊的Marco教了他好几个中国菜的烧法。我给他吃黄飞鸿花生米,教会了他“麻”和“辣”。他学会了悦的中文名字,喊起来,有模有样。
阿诺是个超级有爱心的人。好几次,看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拿起路中间的蜗牛,轻轻放到路边上。看他边给我们讲解蝴蝶翅膀的颜色和花蜜的关联性,边用纸把一条掉他胳膊上的毛毛虫挪到树叶子上。
阿诺一年就工作两个季节,夏季做徒步和登山向导,冬季做滑雪教练。他说他需要钱,赚了钱,要带着女朋友去周游世界。先去非洲,再去美洲。认识了我们这些中国人之后,他还想去亚洲。希望他可以实现梦想,就像我,一步一步朝着梦想迈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