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洗澡的时候，症状加重，脸烧，耳热，眼眯，头懵。冲完了身上的肥皂沫，在镜子边照了照，脸肿了一圈，眼珠鼓鼓的，眼皮下搭，真成了眯缝眼。

这脸，感觉不像自己的，浮肿起来忒像二师兄。撇嘴挤眼的时候，皮肤僵在一块，不愿动弹，表情也不自然。打了盆凉水，把脸贴进去，凉凉的，感觉稍舒适些，可不能总这么泡着吧。心里急了，本以为可以自行康复，没想到还是没能顶住，大坝决了堤，守不住了。明早务必得去趟医院。

我知道医院想我很久了，这趟约会，跑不掉。再不赶过去，她哭，她闹，我上吊。

今天一早，雨那叫一个大，拿盆往下泼似的。雨落成洼，洼聚成溪，有的地方溪汇成河。这个天穿T桖不合适了，凉。套了件外套，撑了把伞，车站等车。

车子一路趟着水，轮胎外围排起了水波。最近的一家医院，算是浙江省中医院了。到站下车，快步赶往门诊，进了大厅，热闹，喧吵，到处都是人。医院什么时候都不缺生意，甭管啥哪天来，就没看到过人少。在前台咨询了医务人员，描述了症状，告知挂中内科。挂号处让人头大，四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龙。没办法，等吧。掏手机，把墙壁上的关于网上预约的宣传图拍了张照，下次来的话，网上预约。唉，最好还是不要有下次，“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这地方，来了没好事。

病历本加挂号费，12块。奔三楼到中内科，第一件事干什么？当然是排队。刷过卡后，等着大屏幕上面叫名字。看来挂这科的人不多，没多会叫到我了。给医生说了下情况，医生让转挂皮肤科，说这有过敏的迹象。又来到挂号处，换了科，再奔三楼，皮肤科隔壁就是精神卫生科，叫了几个号，都是女性，蛮好奇。

皮肤科人多，等待的时间长。待叫到我后，进了2号房，一男大夫坐桌边。听我说过情况之后，医生拿起我的就诊卡，电脑边刷了下，敲了敲键盘，让我先去抽血化验。听话照做，作为病人的我只能听话。收费处缴了35块，拿着单找到采血处。这中医院没有取号机，都是刷卡扫码了。单上的码一扫，屏幕上出现了我的名字：139 万镔。好家伙，前面的名字老多了，得等到啥时候。

闲来无事，四下瞅瞅，就诊的人群从老至幼，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天南地北，口音也是多种多样。想找个椅子坐都不行，全坐满了。眼光放在了大屏幕，这名字乐坏我了：雷多利亚。雷到我了！这人应该姓“雷”吧，当父母的思维可够跳跃，整了这四个字。我想起了大英维多利亚女皇，香港维多利亚港，还有维多利亚的秘密。

一妈妈抱着娃在窗口抽血，针扎进去，娃响亮的哭起来，哄不也歇停。孩子的哭声让人心疼，我想起了家里的娃，不由得眼睛有些湿润。我对打针抽血一直是比较怵的，怕疼吗？倒不至于，很多时候我并不感觉多疼，但那针尖即将扎进去的时刻，心里总是莫名的紧张，摆脱不掉，或许是小时候打针落下的影子。从小到大，我是不敢看着医生手里的针尖的。

轮到我抽血，针刺过来，我扭过头去，仍旧是不敢看。微微丝痛之后，我按着酒精棉，等着取化验单。真的，在医院能感觉到科技进步太大，化验单也是直接扫码，自助机在附近摆了好几台，不停的有人拿着化验回执单，扫一扫，跟ATM机吐钱一样，单子很快就从底部出来。

问了医生大概多久可以取单子，告知四十分钟。时间好长，等的心慌。十来分钟后，试试看有没有结果，拿单子一扫，显示正在打印，几秒钟之后，一张纸吐了出来，我的名字赫然在目。我感觉，有的时候不能墨守常规，尝试着往前迈出一步，也许会有意外惊喜。

看到了化验单，医生话多了，下笔也勤快了，在病历本上唰唰写着，龙飞凤舞。我凑近跟前看，说实话，医生的书法忒了得，好些不认得，我感觉语文好像白学了。开了五六盒药，再加上一针剂，说这针是临时的，给你用上，压一压，看能不能给压下去。药，按时吃，若是后续效果不好，再过来。

又一次来到挂号处，再次缴钱，120.15元。开了药单去领药，先来西药房，再跑中药房。手拿不下这些药，自动投币机买了药袋，一块钱。拎着下一楼。注射、输液室里面，摆着床，放着椅，人也是不少。工作人员接过病历本和针剂，忙着处理。不一会，一小伙拿着针管走出来，药剂几乎满管了。绑着圆皮筋，抹抹酒精棉，针头开始了工作。药多，费时，不过小伙手法还不错，动作轻且推动慢，这一针是扎手背，感觉有丝丝的痛。

完事后，出了医院门诊大楼，外面雨仍旧洒的欢。

别说，这打了针，吃了药，症状有在缓轻。到了下午，脸不红了，耳朵不烫了，摸摸脸，好像不那么肿了。这有病啊，不能撑着，得治，甭拖着。

写于2016.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