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十字架吗?

最近读完了东野圭吾的小说《虚无的十字架》。

小说虽然讲述的是杀人事件,却在这惊心动魄的叙述中像我们抛出了一系列问题:

杀人犯该不该判死刑?

废除死刑是否正确?

以及怎样的衡量标准才足以判定一个人死刑?

主人公中原和他的妻子小夜子经历了女儿被杀害的巨大痛苦,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求判处杀人犯以死刑。多年后,小夜子却惨遭杀害,而他的丈夫中原在不断寻求真相的过程中,发现了小夜子对于判处杀人犯以死刑这一做法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小夜子似乎认为无论如何杀人犯都应该被判处死刑,这是为了让其他人再受到伤害。"要求杀人凶手自我惩戒,根本是虚无的十字架。然而,即便是虚无的十字架,也必须让凶手在监狱里背负着。"

但相反地,她也存在矛盾:判处杀人犯死刑之后呢?被害的人也不会活过来,遗族(被害人的亲属)的悲痛依然会存在,仅仅让杀人犯背负着这虚无的十字架有什么用呢?这也是小夜子一直在自我反问的问题。

正如小夜子和中原多年前曾不顾一切都要求判处杀害他们女儿的犯人死刑一样,当犯人真的如他们所愿执行了死刑的时候,虽然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其实生活依旧痛苦,女儿不可能再回来,生活仿佛失去了动力,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他们活下去。

"即使法院作出了死刑判决,对遗族来说,并不是获得胜利。遗族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只是结束了必要的步骤,完成了理事。"

死刑很无力。

如果仅仅是问这些残忍的杀人犯是否应该被判处死刑,想必有很多人的回答都是应该吧,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看到仁科史也的情况之后,我突然不知所措了。

由于年少无知,史也和他的前女友纱织曾经在二十一年前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此后的几十年,他们都各自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纱织生活不如愿,史也当了医生,想要挽救多一个生命。

按照法律来说,史也也是一个杀人犯,但他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不一样,他虽心怀愧疚,但却拯救了无数孩子的生命。他虽放弃了一个孩子,但却抓住了无数孩子。正如史也的妻子花惠所说:史也是不一样的,你们不知道他背负的十字架有多沉重,他一直在偿还这个世界。

看到有人分析所有的一切都是史也的阴谋,他只是想让自己逃避责任,最后失败了才去自首。

我不这么认为。你可能会问我:那你觉得仁科史也应该被判处死刑吗?我想我的答案应该是不应该,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史也不被判刑。正如花惠所问:你是希望史也这么有用的人再监狱里度过一辈子,还是希望他在世上拯救更多的人?

关于这本书所涉及的社会道德问题很多人有不同的看法,但终归一句话:

人终究无法做出最完美的审判。


(本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


2017.08.23  凌晨1:00

书于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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