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沙湖
凭园湖天,难分谁碧谁蓝。微风起,波漪涟涟,岸柳摇曳春意暖。芦丝新绿,飞鸟自休闲。 秀水恋沙山,日月婵娟。人如潮,舟拍浪浅,问君游梦何时圆,黄河那边,塞上看江南。
读着马启智先生的词,我已来到沙湖边。
水是浩荡的水,有了江南的味儿。沿湖徐徐而行,芦苇丛丛,缠绵,密实,使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冀东芦苇荡抗日的画面,真好,心向往之的芦苇就在我面前,走近,轻抚芦叶,飒飒作响,一种温热传遍全身。远处的水面有水鸟翔滑。进了沙湖展览馆,湿地自然保护区的图文令人耳目一新。
折向沙山走去,生平第一次骑骆驼,兴奋,又有点害怕,跨身上去,驼铃响起,平稳,舒服,悠哉乐哉。转一个来回,秋阳正暖,沙山辽阔,遂脱鞋光脚迈向沙山远处。细沙绵软,温热,脚下陷落,沉重,脚与沙在不断的触摸中感受到大地的温度。手中提鞋,高喊,大笑,畅快淋漓。坐于沙堆顶休憩,任凭秋风轻抚脸颊,浑身是细沙的绵软温情,放眼,沙丘连绵,人影簇簇,天空也就高远了许多。
赤脚漫步下得沙山来,进小吃棚烤鱼吃,几杯啤酒下肚,疲乏顿消。转出来沿湖往回走,国际沙雕园赫然在眼前,儒家孔子的沙雕栩栩如生,颜回、仲由负米、子贡等雕于左右,还有其他一些神话传说的沙雕,皆生动飞扬。抬头,有热气球带着游人升空,飘逸而潇洒,还有水上滑翔机在空中飞升。硕大的鸵鸟在围栏里漫步,妻双手托起一颗大大的鸵鸟蛋,既惊且叹,把玩不已。又见美人鱼的沙雕婀娜飘逸。边走边欣赏浩渺的湖景,真有“湖水共长天一色”之感,沙丘与湖水的完美结合,芦苇与飞鸟的相互映衬,真世间少有景致。又坐上快艇,乘风破浪,水声哗哗,身后是长长的水花,人也潇洒,其喜洋洋者也。
二 影视城
镇北堡西部影视城。
古老的水车,牛车,二人抬杠的犁,一件件令人惊奇。土炕。圈棚。破旧的马车。电影海报。蒸笼里的窝窝头。复原的文革批斗时的场景。还有废弃的链轨拖拉机。每一件旧物都留存着时代的记忆和痕迹。
走上十八里坡头,感受到《红高粱》中的情景,站在土土的月亮门前留个影,那该是多么富有诗意的写真。血丝洞里充满恐怖阴森的气氛。撺掇妻子坐进大花轿,体验一下古时的浪漫,进十里香酒馆和酒作坊,看酿酒的工艺和装酒的大缸,真有醺醺然微醉之感。过土墙围子,旧式的铁匠铺里,演绎着烧火打铁的情景,古旧的风箱拉动,锤子起落,火花飞溅,就有古老的刀具挂满架子,一排排亮锃着。这里有明代城墙的原貌,还展览了旧箩筐、簸箕、草帘等物,农家物语在诉说着岁月的变迁。一个小作坊内有人在演示制陶工艺。擂台,真象那么一回事,把人带入打擂比赛的场景。转到一处,有个女的在演示篆刻印刷。到白马街一游,《月光宝盒》的拍摄地,老醋坊,古老的牛车,轮子锈迹斑斑。
古朴的浪人街别有一番风味,老旧得没了一只轮胎的轿车,旧轮胎搭建的木门。漫步来到清城,有人在捶打糍粑,红彩喜气的绣楼格外引人眼目,使人想象到王宝钏当年绣楼抛绣球选意中人的情景。还有复原的都督府。马车。挂有孔子像的旧学堂。戏楼。
我站在一块宣传牌前,上面有张贤亮作为火炬手传递奥运圣火的照片和他的简介文字。张贤亮是我喜爱的作家之一,记得我上师范学校时,曾如痴如醉的读他的小说《灵与肉》、《肖尔布拉克》、《黑炮事件》、《绿化树》等,对他崇拜之至。后来又读了他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心想,待以后有钱了一定收集先生的所有书来读。这次恰巧影视城有售,我遂买了先生的《世纪文学60家张贤亮精选集》、《张贤亮散文精选集》、《男人的风格》等几本书。这个受尽磨难的作家,文学创作那么好,奇思妙想,出卖荒凉,又把滩涂地经营成影视城,真是了不起。张贤亮因诗文被打成“右派”而与宁夏结缘,宁夏因有张贤亮这位大作家而添彩闻名。可惜,这位著名的作家今年九月已与世长辞。
三、移民亲戚
早知道宁夏泾源县有个亲戚移民搬迁到了银川居住,没去过,这次电话联系上了,准备去,妻高兴的不得了,那是她姨家的三女儿改香,从小一块耍大的姐妹,嫁到了泾源。
车子下了绕城高速,“挑担”杨培新骑着摩托车来接,他家住在城西的五里水乡,绕城外道路走了很长时间,进入村镇,下车,休息,但见眼前一条河缓缓的淌水,芦苇一丛丛,野鸟栖息,树木的叶子变黄了,天边夕阳的余辉给郊外的景物涂上了橘黄的颜色,煞是好看。问“挑担”,说,这是艾依河,在银川很有名的一条河。
很快到了亲戚的家。社区里很整洁,三楼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姊妹俩拥抱,坐定,喝茶,拉话。大儿子燕辉和媳妇、女儿文燕在家。得知他家响应宁夏移民搬迁的号召,改香动员“挑担”说,树挪一步死,人挪一步活,搬吧,只要人勤快,头脑灵活,就饿不死。就这样他们和村里十多户人举家迁移到这儿。刚来他们被安置在俗称“西沙窝”的植物园,政府帮他们修了十多间砖墙的土房,就算安了家。后来又搬迁进城,暂时租房居住在五里水乡,等待移民小区建成后再住新房。改香说按本籍户和外来户不同标准及原有住房面积等,她家可分配到一百多平米的新楼房。不一会儿,她的儿媳和睦已做好晚饭,手擀面条,两个凉拌菜,好吃,这时外出打工的二儿子文辉回家吃饭,小伙子长得高大帅气,都能自食其力了。饭后在小区转悠,又闲聊至午夜方睡。
第二天一大早,培新和改香陪我们去“西沙窝”看他们的老宅。略显荒凉的沙土地里有一排破旧的砖墙土房,院子里稀稀落落有几棵树。改香说,刚搬来时那个艰难呐,没法说,边打工挣钱边修建房子,加上移民搬迁费的支助和一家人没黑没明的苦干,刚开始修了两间,后来逐年增修了十多间。没料到几年后又得拆迁搬家。在老宅旁拍照,摘吃又大又甜的沙枣后,我们又去永宁金沙渠看他们的产业园——葡萄种植基地。二十亩的沙土地里长满荒草,地头有五间平板房,周围农户的葡萄蔓还绿着。培新说,今年刚承包来,准备明年和娃的小舅子永红共同经营这块地,种植葡萄。中午饭后,改香忙着去附近的奶牛场打工去了,小儿子文辉也跟人搞粉刷活去了,只有燕辉陪我们逛沙湖去。
两三年过去了,打电话询问,得知,现在他们又搬进了望湖景园的居室,培新和改香在营务葡萄园,大儿子燕辉小两口经营窗帘店,又喜添贵子,二儿子和女儿打工,一家人各有营生,生活逐渐滋润起来。
四、沙坡头
大漠与黄河的机缘邂逅,水与沙的绝妙乐章。
来到沙坡头,首先是一种震撼,一种雄浑之美扑面而来。黄河在这儿拐了个弯,阳光下河水泛着金光,芦苇荡仿佛新娘的盖头,水鸟翻飞,古铜色的羊皮筏子悠悠荡荡,载着笑声亲近黄河。沙滩骑马,体验一回古代骑士的风范,过瘾,刺激。坡下骆驼成群。我想徒步登沙丘,尽管吃力,但脚与沙的磨合使人有一种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温热感。人走一步,沙溜一截,那种一溜一滑的感觉真好。不时有梭梭草一蓬一蓬的显出绿意和生命的迹象。瞥见沙坡面上爬走的三三两两的人们,如蚁一般散落,阳光斜射,坡面金灿,而回望坡下的黄河,静谧而安稳,状若绸缎般铺展。登顶,王维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石刻赫然在眼前。顺坡顶再往里走,一望无际的腾格里沙漠,真是浩瀚雄浑啊!沙丘连绵起伏,驼队穿梭其间,顿感天地之壮阔,塞上之壮美。
滑沙,是少不了的。买了滑沙票,妻胆小,改乘缆车了,我坐于滑车上,手握滑速控制器,一溜烟滑下,惊险,刺激,美妙,不时有人滑沙的笑声和叫声落满沙坡。细棉的沙粒在这里变得温柔起来,给予人最多的是天人合一的感受和欢乐。
往回走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中卫境内农田里金灿灿的稻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感觉特美。亲戚说,宁夏的大米可好啦,走时他为我们装了一袋,我也买了些枸杞,真是好。
五、关注宁夏
三年前的宁夏之行,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银川起新城。以前心想塞外风沙大,宁夏就那样。这次让我感受到银川城市的漂亮,旅游景点打造的那么好,而且在银川创业又那么的活路多,真有 “购得楼房来安家,不辞常做银川人”之想。
宁夏是个好地方。近几年,我一直爱看宁夏电视台播出的“印象宁夏”和后来的“这里是宁夏”栏目。从“印象宁夏”这个节目中,我随主持人王美哲的介绍,了解游览了贺兰山、西夏王陵、青铜峡108塔、六盘人家、西吉的火石寨、固原的须弥山,还有从“这里是宁夏”节目中了解了葡萄庄园和红酒基地的情况、宁夏是民俗风情和地方小吃,记得看过介绍宁夏某清真寺情况和回族服饰的节目,真正感觉到宁夏民俗之美。从文学的角度说,张贤亮不用说了,从西吉和固原走出去的郭文斌是我崇拜的一位作家,还有石舒清,小说写得很棒的女作家马金莲,都是宁夏这块土地养育出来的才俊。
好了,写了这么多,什么时候又去宁夏转转,游览更多美景,顺便看看亲戚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