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大紧之于高晓松该是何种关系?我想矮大紧是高晓松,高晓松也是矮大紧,二者便如太极一般阴阳交互,相伴相生,不可分离。如果单独去看矮大紧那便不是高晓松,如果剥去高晓松再看那也不是矮大紧了。写高晓松的文章可能有很多,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从自己这个角度出发,写一写我眼里的高晓松,我想这对我来说挺有意义。
钱穆先生所说我们治国史者要先去看断代史之间有何不同,考究其变化之处;然后我们再来深究断代史之间是否有他不变的东西,这是我们民族赖以生存的民族之精神。我想看人这样来看也能够看得更清楚,层次更加清晰,人物形象也更加饱满。写他或者说写他俩,我想先分开来写,看看两个人究竟有何区别,最后再看合在一起究竟会成就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个体。
高晓松,真可谓出身书香世家,外公张维外婆陆士嘉皆是学界泰山北斗,外舅公施今墨更是京城四大名医,如此豪华阵容当真是令人艳羡。少年求学之时可谓懵懂可爱,初中之前考试都是满分,高考原本保送浙大无奈家人清华情结,最终以超录取分数线50分的成绩进入清华无线电专业,说他懵懂可爱其实是因为此时的他并无明确的追求,更多的是从众心理在驱使,但纵使这般依然成绩斐然。
正因为有此家庭环境熏陶,高晓松的身上难免会有纵横四海改造世界的情怀,他壮游万里破书万卷,终成一位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听过他的很多节目,曾经听到他说希望我的节目能够激发听众独立思考的能力,不从众不被舆论所操控,对于我们不了解的事物不要先入为主,而要去走一走、看一看,瞧一瞧,用切身的体验去认识这个世界。他是个大军迷,当他看到国防军事实力稳步提高之时,作为中华子孙亦是心中热血沸腾,但他仍会从历史中去思考,会提醒人们莫要穷兵黩武而要珍爱和平,做真正能够改善人民生活水平之事,发展国防也要从维护国家利益维护人民生命安全出发来考虑。
他自酒驾出狱后说自己坚定了未来要做的事情,坚定了只卖艺,节目中也说希望能够在这里陪着大家读读书。他是书香门第里成长起来的一个读书人,总有些传统知识分子的情怀与追求,传统读书人说我们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不知道他最终能做到几条,但是我想为往圣继绝学他做到了。他联络朋友在北京开了一家杂书馆,自己挂名杂书馆馆长,书馆中图书种类繁杂,不乏明清时代的古籍善本,还有晚晴民国时期的图书期刊,如此宝库免费向公众开放,提前预约即可。高晓松在座谈会上说到,“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需要有人来做这样的事情。民间存在着很强大的东西,不要把它埋没了。它已经很古老,已经放了很久很久,我们要走出顾影自怜的历史研究,让它变成一种悲天悯人的东西,而不是只有少数知识分子掌握的东西。”礼崩乐坏之时,当为往圣继承绝学,当为往圣传播绝学,我想他做到了。
高晓松也是一个传统的文艺青年,他成长与80年代,常会怀念那一代艺术大师的光辉岁月,他说大师是成堆儿来成堆儿走的,他坚信大师的年代终将再到来,到那个时刻大师们会继续引领人类向前行。人类的前行轨迹永远都是弧形的,总也不能直线跨越距离到达彼岸,在科技迅猛发展的今天出现了很多社会性的矛盾与问题,这可能就是他所说的礼崩乐坏的时代,科技和艺术总是相互交替带领人类前行,但是科技发展的过程中难免会不可控酿成灾难,在这个时候艺术会绽放,他像是海上的灯塔指引一代人类如何弥合社会的创伤,如何在发展科技的同时不作恶,如何重新焕发人性的点点光辉。
奇葩说里他曾与康永严肃对辩,说人不只是要计较生死成本的,人是要有献身精神的,人是要为了一些东西勇敢献身的。我想这就是高晓松作为知识分子,作为文艺青年的一种信仰:“人生除了眼前的苟且,真的还有诗和远方。”
“矮大紧,北京胡同人士。形貌乖张,间歇性智障,恋爱凡五次。该矮自幼有倾诉癖,由于变声期早恋,声如鸭。三十岁后亲朋鸟散,乃自学和弦三五,终日对一叫做麦克风的外国人嘀咕。”——————节选自《矮大紧小传》
矮大紧,究其来源是高晓松的反义词之集合,这一与生而来的胎记也让人明白矮大紧是高晓松的反面,高晓松是阳春白雪,矮大紧就是下里巴人。作为矮大紧,他会写出诸如《杀了她喂猪》、《彼得堡遗书》等歌,歌词之粗鄙、偏激是让人大跌眼镜,让人不再感受到骚柔小曲儿反倒是躁动、肮脏。不过从这些歌曲里,我们见到了高晓松作为一个人的真实情感,作为一个人所有的那些悲切、愤怒、偏激等等的负面情绪,这才是真的人,不娇柔不造作,就一如他那些高颜值自拍一般地真实哈哈。
节目里谈到《金瓶梅》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仗义多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想作为矮大紧是最能体现他个人生活中的激烈个性与仗义情怀。矮大紧与老狼是旧识,二人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张扬膨胀,但是年少得志多轻狂,二人终因音乐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一个人坚持校园民谣一个人想转型摇滚乐,在酒吧里吵得桌子都掀了然后一掰两半儿,年少当真是个性激烈。两年后,二人偶遇酒吧,相逢一笑泯恩仇,只一杯酒一弯微笑,碰杯饮尽杯中酒还是当时兄弟情,兄弟二人无需多言,相拥之后尽知你我,当真艳羡!后来老狼去参加《我是歌手》,从不烫头的矮大紧烫了发型前来助唱力挺哥们,中途入场双人Rap瞬间引爆全场,二人兄弟情谊在台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作为矮大紧,他便是希望跟大家说说高晓松不能说的话,可能说话并无逻辑,行事略显乖张,举止稍显轻佻,但是我想他是在说自己的心里话,他自己坦言这可能就像是回家了跟媳妇儿说这段时间我发生了什么,汇报些有趣儿的事情,语言朴实无华但让我觉得真实可爱。
点评《金瓶梅》时,他说这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的高峰,爱她的人认为本能最大(真实),情感次之(共鸣),哲学再次(牵强),审美最末(偏执)。我想矮大紧作为他的一面,就是《金瓶梅》这一面,真实乃是最大,除此其他皆是次之,至于你爱不爱那就无关他事了。
尾言
晓松也好,大紧也罢,都是他人性的不同侧立面。高晓松于我,显其知识分子之风骨,让我能认识到自身之不足尚待奋起直追;矮大紧于我,显其下里巴人之真实,让我体会到他真实的人生和人性而不盲目崇拜。
晓松与大紧乃是相伴相生不可拆分的有机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我想其中基本的世界观价值观是想通的,他们都会从不同的角度去践行自己的理想与价值,最终殊途同归直至生命走到终点。
最后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希望我们都能俯下身去切身体会这个世界,去亲身感受身边的人或事,去还原他们最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