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足,理性的人们并不认为方向上有什么问题,他们充满信心,继续努力,不断深入地做工作,希望知道,各部分的细胞有何特性,表现了何等功能,各种分子如何表现那种形状,病态是何等的分子异常导致的,研究靶点的特性和如何改变其性质等。
这个方向的终点是,在生命的任一瞬间,在任何细微位置,那儿的分子是何等种类,表现了何等异常,需要何等的药物干预,都能明确无误地描述,医学就几乎可以克服任何疾病了。
这种梦想听起来动人,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每个细胞,每种分子,它们受到周围的影响,会受到神经信号、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等多元的影响,它们又在无时不刻地影响周遭,各种影响都相互牵扯,荡漾开去,涉及整个生命。越是精确,越是体现不确定性。研究会遇到无法理解的噪音,它们愈发严重地干扰实验结果。
诸多噪音和生命的整体状态密切相关,需要理解生命的来龙去脉,无法基于实验室探知,要求另外的科学模式。
整体观医学更有不足,它做不到深入,很多机理都不能解释,很多疾病都不能应对;它没有西药那样强的效果,只能协同生命而展开;司外揣内无法把握揣摩的度,不小心就超越科学的边界,得出荒谬结论;有些疾病并不会“行诸外”,外在的思路就失效了;这种方法能规避分解方法的错误,不再为生命的物质基础而费神,但会遭遇不精确导致的困难。
科学上有测不准原理,或不确定性原理,这个原理声称,对一个微观粒子来说,人们不能同时精确测量其位置和动量。这是因为,世界的本质是能量,能量越是表现为物质(因此可以被测量位置),它越是在频率上无限扩散(因此无法测量动量)。
医学上也有类似场景,可简单总结为:越是看到细节,就看不到生命;越是着眼于生命,就越看不到细节,这可称作生命研究领域的测不准原理。
西医搞清楚细节的同时,会收获大量随机噪声,获得确定知识的同时,就丢失了生命的意图。中医代表的整体观医学就从另外角度接近问题,放弃对细节的关注,注重整体性的、全局性的指标,谋求从另外的角度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