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喀麦隆是位于非洲中西部的一个小国。因其地质以及气候的多样性,喀麦隆素有“小非洲”之称。喀麦隆曾为法国和英国的殖民地,所以它有英语和法语,两种官方语言。
早上6:40,我已经洗漱完毕了。和Camtel网络公司的总经理约的会议时间是7:00。但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还是决定再等一会儿出发。半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喀麦隆人永远迟到,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准时赴约的。
最后,我和巧云磨磨蹭蹭七点半才出门。我们住在所谓的雅温得“富人区”。顺着家门口的小道,爬到顶端,就是富人区的主干道Bastos 街。这条三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的主干道,其实只有我们中国的老城区街道一般宽窄,曲曲折折的趴在在地上,很像老人干瘪黝黑的皮肤上,绷起的青筋,虽然丑陋但是还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张力在不复年轻的血管里涌动。
早上七点半的Bastos街,还没有完全睡醒,显得很安静。我们俩走到马路对面,站在通往中国大使馆的方向,等出租车。偶尔会有穿着乌黑棉袄的摩的司机,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在Bastos,摩的司机通常不招揽中国客人,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中国人担心坐摩托车的安全问题,一般不搭摩的。偶尔会有一个摩的司机,抱着撞运气的心理,停下来问我们去哪里,我们摇摇头示意他我们不坐。这时候,司机总会猛加油门,摩托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这些刺耳的声音似乎在咆哮摩的司机内心深处对我们的强烈不满。
在这么安静的早晨,有些路边的小商贩已经出摊儿了。这些摊位实际上就是一个用几片破木板拼在一起的小桌子。有个桌子上码了一排香烟,几小袋花生。大大的塑封MTN(一个当地的电话公司)打印纸垂在桌子前面,这应该是他这个摊位儿的全部生意了:卖香烟,卖花生,充电话费。
我看到这个商贩儿这么早出摊儿,还是有点惊讶的。因为我每天中午十二点去上课,经过他的时候,都会看到他两手支着头,趴在桌子上打盹儿。我一度认为他是挺懒的一个人。他两岁的女儿总是在桌子下面,团成一团,滚来滚去,仿佛桌子下面就是她的天堂。偶尔她从桌子下面投来的目光和我们的眼神相遇,她狡黠地冲我们一笑,然后害羞地将整个身体埋在地面上。她是一个可爱的宝宝。
另外一个商贩儿,是一位看上去挺老练的,三十多岁的Mademe。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当地长裙,头上还缠了一条紫色的发带,细长高挑的眉毛下面是她醒目的紫色口红。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白色的透明水桶,桶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牛角面包。她看到我们我走过来,离老远就热情地招呼我们:Mademe,Mademe,一百五,一百五。每次听到她标准的中文数字发音,我和巧云都会相视一笑:这个Mademe中文发音发的比有的学生发的还好。
我们等了有十几分钟,还没有出租车来。我和巧云说:今天早上的爬山计划又泡汤了。Bastos街的一头连着雅温得著名的一处景区Mofei 山,山脚下有一个免费的公共运动场所,它有一个有意思的名字,叫做“生命之路”。生命之路实际上就是一段依照地形而建的两公里的一条路,在这条路上,每隔一段都会有一个告示牌,告示牌上画着体前屈,深蹲等动作,提醒着运动的人们走一段时间,停下来做做拉伸。
每天去运动的人很多。有扎着马尾,穿着运动背心,速干裤的白人,他们自信又骄傲地跑着,一路上赶超很多人;也有戴着帽子,穿着长袖长裤,全副武装防晒的中国人,我们三两成群,说说笑笑,边走边享受山上清新的空气;当然更多的是非洲当地人,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两三岁的小孩儿,甚至还有拄着拐杖去走路的。巨大的贫富差距,从他们穿的鞋子就可以看出来,有的人穿着名牌运动鞋在运动,有的人穿着塑料凉鞋在快跑。但好在免费的大山,让每个人都有选择去运动的权利。
终于有一个空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按照喀麦隆惯例,我们先报自己愿意出的价钱,以及目的地。司机如果感觉可以接受,就鸣笛示意客人上车,不同意则疾驰而过,客人和司机之间不用讨价还价。听到司机师傅鸣了一声笛,我们就坐到车上去了。
司机长得胖乎乎,很有喜感,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闪烁着喜悦。他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回头跟我们用法语说着什么。但是,我俩的法语并不好,没有听懂。他看着我俩迷茫的双脸,意识到我们可能不懂法语,就转过头去了。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方向盘,嘴里偶尔会低估一下。最后,在我们快要下车时,他冲我们害羞地说了一句:I want to go to China。我和巧云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这一路都在酝酿这句英语!
8:20我们到达Camtel,果不其然,这个自己把时间定到7:00的经理还没有来。前台Mademe告诉我们:经理两三分钟就会来了。我恶作剧般地,指着自己的手表,问了她一句:真的是,两三分钟吗?她会意一笑,说了一句:你们可以去附近转转,看一看喀麦隆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