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和高洋的蜜月旅行并没有选择众亲力荐的国外,而是定在陕西,我们正好都没去过,最重要的原因是宣果多次强调她最爱秦始皇兵马俑和华山。
宣果曾说她在兵马俑身上看到了人类的伟大也看到了渺小;看到了智慧的永恒却也体现了生命的易逝;既看到了它的辉煌,也看到了两千年的落寞;既觉得壮观,又深感悲凉;想到了那时的残暴,却又从陶俑身上感受到了人类的丝丝温情,还有它所涌现出来的文明;它们既是文化的传承,也是美的传承;兵马俑仿佛一条历史与现代和将来的连接纽带,它能让我们亲眼看到自己的祖先所留下的艺术品,感觉仿佛知道我们从哪里而来,也将去往何处。
而爬华山对于宣果来说,就像是品尝了一遍人生的滋味。一路起伏曲折,充满艰险,也充满了美好的风景。路人走走停停,有时孤单,有时成群结伴,有时宽阔,有时狭窄。能看到各式各样爬山的人世百态,有人一往无前,有人半途想放弃却又不得不咬牙坚持。有人很享受,也有人很痛苦。有人选择坐着缆索走捷径,而有些人却甘愿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能走到最顶端,只需要足够坚持。
我和高洋都没有宣果那样深的体会,但也有被它们征服之感。
在登华山的过程中,高洋在爬过千尺幢后气喘吁吁的问道:“你这么惦记宣果,怎么她连我们的婚礼都不来参加啊?我快累死了。”
我疲惫不堪地弓着身子在他旁边喘着粗气,看着他满脸是汗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心里猜测着他这是不是自己体力跟不上了,想找宣果的茬,所以没有搭理他,反而拼尽全力站直身子向前走去, 但我的体力根本无法与他匹敌,才跨出两步就被他一把从后面抱住,同时将我甩向路边时说道:“我是认真在问你呐!”
我忙看向周围,虽然没人还是努力地挣脱他的怀抱笑说:“把你带这里来受罪,你是想责问她不成?!”
高洋已经不喘气了,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才边爬边想,华山果然很不一般,很庆幸来了这一趟,自然就想到了宣果,倒是想见见她。”
我听完惊讶地点了点头,一方面因为他喜欢这趟旅行而高兴,另外一方面也确实因为宣果不能来参加婚礼而微微失望,低落的依向高洋说道:“她从来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她对每个结婚的人都这样说。我不会勉强她的。”
然后我转念一想,兴奋地说:“但是她把钱转给我了呀。我以前在北京上班时,每次你放假去找我,想让你见你不见。现在想见她,估计还是得去北京。”
“去北京见可以啊,你不是说在她手下干活时一直对你很好么?我们完全可以安排一个假期去见她。”
只是没想到,回到海南定居后,我们从结婚到怀孕生孩子,忙忙碌碌的一晃就是两年,期间又是买房子装修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北京。不知不觉间与宣果的联系越来越少,尤其是孩子早产生下来之后,体质一直很差,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我几乎天天颠倒黑白,整个人都心力交瘁,完全无暇顾及孩子以外的事情。
最近半年她给孩子寄过几次玩具和营养品,我每次只报备一声东西已经收到,就没再深入交谈。
那个下午我一个人在家里哄孩子,由于长期缺乏睡眠,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正在打盹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窦奇峰的电话,自从辞职离开北京之后,我们从未有过任何联系。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说想通过我了解一些关于宣果的事情,得知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系后,他提出来海南和我当面聊,我虽然不甚理解,但还是犹疑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之后我心里便出现持续的不安,于是开始拨打宣果的电话,结果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微信短信全部没有回复。接着又给北京另外几个同事打了电话,才知道宣果居然半个月前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假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逼得没法,只得给以前非常照顾宣果的领导打电话,但对方也表示不知去向。我吓得不轻,她可是工作上的拼命三郎,连年假都不休的人,怎么可能休假半年啊。
晚上孩子睡了之后,我将此事告诉了高洋,他也觉得甚为蹊跷,并且认为窦奇峰应该与宣果的消失有关,于是让我先讲讲关于窦奇峰这个人。我以前在高洋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前同事,现在完全没法将他和宣果产生任何关联。
我记得窦奇峰是在我上班的第二年到的公司,因为不在一个部门,所以具体的时间并不清楚。对他开始产生印象是他接手了与我们部门搭接的那部分工作,这一直是他们部门最头痛的岗位。在我作为宣果助理的头一年里就换了三个人,这些人每次从宣果办公室出来都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在窦奇峰第一次进去之后,马上有其他同事凑拢来大加讨论,猜测着这个看上去斯文而腼腆的新手会不会哭着出来。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不仅没有哭,还从屋里传出了两人的笑声,我们部门所有人惊奇地盯着宣果的办公室门口,好奇死了却又不敢凑近去听,其他人怂恿我过去,但我也不敢。所有目光同时死死盯住门口,在窦奇峰出来那一刹那,事后了解到当时我们眼中的他都是又高大又帅气,连几个男同事都对他充满了钦佩,毕竟宣果是笑着送他到了门口。
可能是由于工作配合得更顺利的原因,窦奇峰在我们办公室出现的频率并不如前几任那么高,有时一个星期一次,有时甚至两个星期才会过来一趟,更多都是采用邮件解决。并且每次他来都风平浪静,再没有以往其他人的风风火火。
几周之后,因为受了大家的蛊惑,我有次和宣果单独聊天的时候特意问起,这个窦奇峰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怎么现在这部分工作这么顺利。宣果只回答了一个词:”聪明。“她总是这样言简意赅,不过看我当下实在又好奇又完全疑惑不解,她还是又补了几句:”他的资料准备得很充分,工作完成得滴水不漏。不懂的问得很到位,错了的一点就明白,还会站在我们部门的角度换位思考,并且很幽默。“然后她还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可惜你早有男朋友,否则我就把他介绍给你了。“
一年半之后,窦奇峰已经升至部门副经理,但和我们部门的搭接工作,却一直都由他亲自处理。
而我和他除了工作场所的点头之交外,其他的交集也只是他单请我吃了两顿午餐,虽然其他同事还因此而开起了我和他的玩笑,但我从未放在心上过,并且全公司都知道我有一个在天津读研究生的男朋友。他在微信上邀约时给的理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麻烦,我问完宣果的意见,才答应前往。每次也确实聊的都是宣果,他希望多了解一些宣果的脾性爱好,以便他在犯了小错的时候找到更好的道歉方式。
我觉得他根本不会犯什么严重错误,但还是告诉他如果有错,只要下次改正,宣果一般不会放在心上。以前那些被她骂的都是由于一再犯简单且重复的错误,但即便如此,她都会再给别人机会,只是那些人受不了她的工作方式,总认为宣果是鸡蛋里挑骨头,于是很快就都既害怕又讨厌她。但实际她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在其他部门经理问责想要换人时,她都会加以阻止,因为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可以更好的。
我说完那么多,最后窦奇峰坚持要我帮他选个礼物给宣果,以表示他对宣果在工作当中的感激。
只是这之后没有多久,窦奇峰提出辞职去了别的公司,还和我们公司展开了合作关系,我正好处理过几次他与宣果之间的合作协议,并且他每次都会顺带夸我工作做得特别细致,以至于宣果会这样信任并优待我。
我用了几分钟便将上面这些事情全部讲给了高洋听,听到最后一句时,高洋调侃道:”这个时候你都不忘自夸一下。“
其实自夸我倒没有意识到,只是真的很高兴可以做好宣果的助理吧。
高洋听完之后更加肯定,宣果和窦奇峰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才能让窦奇峰不远千里来海南找我,但具体是什么却完全没有头绪,我心中只希望不是工作上出了无法弥补的错误,但从另外几个同事的口中,又觉得宣果的休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并且我一直高度相信她的工作能力。
高洋提出在家里和我一起等着窦奇峰见面,但考虑到他工作的忙碌程度,我又实在于心不忍。在高洋的不断宽慰之下,尽管身心俱疲,我当晚依然难以入眠,内心剧烈地自责,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疏于和宣果联络,连她杳无音信都完全不知,并且若她有任何事情,在这世上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而且除了同事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共同认识的人,也就没有其他办法取得联系。
在惴惴不安之中苦等了三天,提前将孩子送到婆婆家里,终于在我家见到了窦奇峰,他那干净斯文的脸上充满了疲惫,眉眼之间尽是痛苦,浑身散发着阴郁,眼下的他与以往印象中生机勃勃的他完全相左,我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赶紧将他让进屋内,他将手上提的礼物放下后,立马颓然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慌乱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一饮而尽,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说了声谢谢。我不知所措地坐在离他有一定距离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心底渐渐涌出一种恐惧来,顺手抓起旁边的抱枕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完全不知从何说起。
他看我一眼之后,马上低下了头,幽幽地开口道:“小田,很抱歉来打扰你。”
我忙说:“没有关系。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宣果,她……她是……?”“出了什么事”这几个字硬是在我的喉咙里出不来。
窦奇峰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我说:“果然大家都说宣果最信任和看重你,看得出来你是真担心她。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来你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觉得她可真残忍啊。”
最后一句明显的带着一声哽咽,于是我越发糊涂和担心起来,宣果到底去了哪里,她又怎么会是残忍的呢?心里真是焦急万分,但看窦奇峰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受打击的无头苍蝇,让人无从下手。
我只得赶紧平复心情,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尽快问明更多情况,但还是放慢语速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没有半点头绪和线索,完全想不明白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失去了消息。最近半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一件事,伤了她。”窦奇峰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都没有向你提起,我一想到她一个人躲起来,就心痛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伤了她?”我内心惊愕不已,同时不禁涌起一丝丝愤怒,但强压制着只得紧锁眉头。
窦奇峰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依然用带着痛苦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嗯。”然后是明显的停顿,思绪仿佛飘远,但很快被他拉了回来,头偏向一边继续道:“其实那个时候,我请你吃饭打听她的爱好,是特意犯了两次小错。因为我无法克制地喜欢上了她,送礼物只是我的借口而已,我想借此表达我对她的感情,但第一次写好了卡片却没有勇气放进去,于是有了第二次,但我依然错过了那次机会,之后我便再也提不起任何勇气。”
我不可置信地眨动着眼睛,他的这段话完全打破了我之前的预想,也就是说他们之间与工作无关,而是与感情相关,可是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呢?他们完全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啊,宣果给人的感觉是冰冷成熟,而窦奇峰则像一个温暖的小孩。可是再往这个方向多走几步,我居然惊奇地发觉,他们其实很搭啊,我只是从来不会往这个方向去考虑而已。
我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向他的方向挪了挪,激动地问道:“那然后呢?你们是后来有谈恋爱吗?”
他点了点头,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个带点暖意的笑容:“我虽然嘴上没说,可是身体很诚实,其实我后来跑她办公室越来越勤,只是你们都没发觉而已。”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在那两顿饭之后,他的频率几乎改为一天一次,我只当是一种极力表现的殷勤,却没想到有这个原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宣果肯定会起疑的啊?“
窦奇峰再次点了点头,同时眼睛里开始有了一点点光亮:”她看出来了。有一次知道她要加班,我就故意在办公室里等她,直到看着她从门口过去,立刻装作也是刚下班,跟过去和她一起坐地铁,并表示要送她回去。没想到她不仅同意了,还让我去了她家,我刚坐下她就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当时都被她吓坏了,根本没法出声,还好她背对着我倒水。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接水的时候手还微微发抖。“
在工作上宣果一直如此直接 ,只是没想到她在感情上也是这样,在窦奇峰接下的叙述中,我逐渐明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其实那天宣果也是故意告诉窦奇峰同部门其他人要加班,于是有了机会两人独处,随后便在她家表明了对窦奇峰的态度:那就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性。原因也有很多,最主要是宣果那时旧伤未愈,无法展开新的恋爱关系,二是她不能接受办公室恋情,并且窦奇峰比宣果要小两岁。于是宣果主动将此事讲明,是不想浪费窦奇峰的时间和感情,毕竟他们的年龄也都不小了。
但对于窦奇峰来说,这件事却是一个催化剂,反而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在他看来,这样可爱的女人,更加无法放下,在回去的路上,他内心充满了狂喜,又总怀有一种失魂落魄,躺到床上之后也全部是宣果的身影。在认真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早他便给那家早已经在挖他的公司领导打了电话,随后提出了辞职,同时开始了对宣果的追求。
直到我离开北京回海南的时候,宣果还一直没有改变对窦奇峰的态度,但他从来没有放弃,经常会在宣果家楼下等着她下班,想着各种理由约她一起吃饭,宣果也渐渐习惯了和他一起吃晚餐,有时还为了工作一起逛逛书店找资料,偶尔窦奇峰再以报答为借口看个电影。宣果难得地严重感冒了两次,窦奇峰请假全程陪在宣果的身边。再加上中间有一回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需要出差,他们两个还一起去了南京,由于有相同的爱好,事情办完后一起逛了两天博物馆。就这样,宣果和窦奇峰的关系越来越近,但却一直是朋友之上恋爱未满的状态。
事情发生转机已经是将近一年之后,窦奇峰的父母托人给他在北京介绍了一个女孩,加上爷爷奶奶各方压力齐聚,窦奇峰已经实在难以抵挡,他不得不向宣果求助。
窦奇峰却正好由此得到了宣果的表白,她说:“我以为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即使我很早之前就很喜欢你,但我将爱和喜欢分得很清楚,我喜欢和你一起工作,喜欢和你一起聊天吃饭,也喜欢和你一起看电影看书,可我没有能力去爱你。不过,就在刚才,我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可以和你一起去面对你父母,也愿意去分担你的那份压力,不愿意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去相亲。好像你已经给够了我爱你的力量。”
窦奇峰讲到此处时脸上洋溢着一种完全掩藏不住的幸福感,却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他自己的感受。
我完全可以想象窦奇峰当时的心情,那应该就是一种称之为幸福的巅峰体验。高洋在高中同学时期向我表白时,我感觉整个宇宙都是为了我们的爱情而存在,所有的鲜花都是为了烘托我们的爱情,所有的鸟儿为我们而歌唱,所有的河流因我们而流淌,天上的云彩因我们而变幻,脚下的大地因我们而俊秀,他就是我眼中最美好的人。
正是那时的感受帮助我们扛过了此后一些大的风风雨雨,因此我有一瞬间觉得他们应该更能克服生活中的波折,但转眼想到此情此景,又不得不让我面对现实,他们之间遭遇了无比巨大的障碍却没能扛过去。随即又迫不及待地让窦奇峰讲了下去。
由于窦奇峰的强烈拒绝,他的父母气得非要去北京当面质问,于是几天之后,窦奇峰不得不安排了宣果与自己父母的见面。也是在那时,窦奇峰才与父母同时得知,宣果是一个遗弃后被收养的孩子,养父母由于年纪大到足以当她的爷爷奶奶,老人的亲生子女并不赞同收养,但是两位老人却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宣果。可惜他们在宣果上大学时先后病逝,从此宣果完全失去学费和生活费的来源,只能依靠贷款和打工才勉强支撑到毕业。
宣果叙述这件事情时,就和回答其他问题一样,讲得非常云淡风轻,窦奇峰一直处于意外和震惊之中,而窦奇峰父母事后却以此为由不赞同他们的交往,但在窦奇峰的苦苦哀求下,做出了让步,只提了一个交换条件:必须去见见那个托人介绍的女孩,即便只是去应付一场也可以。
我和公司的人都只知道宣果的父母已经离世,也因此在过节的时候总有领导会邀她一起聚餐,她只会偶尔参加几次。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被收养的经历,当得知这件事时,对我内心的打击很大,觉得那三年更加有愧于她。
宣果每个月都会让公司掏钱给我们部门聚餐,我和其他同事一样觉得她太冷太有距离感而很高兴她从不参加;甚至后来再在工作上犯了一两次错,就认为反正她那么强大,都可以解决,而不觉得愧疚;有时为了去天津和高洋相聚,将一堆的事情让她亲自去安排。
我越听越焦虑,也越难受,也就越想尽快弄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窦奇峰说其实错误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太想和宣果在一起并且得到父母的认可,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父母的条件,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约见了那个叫汤丽的女孩。
就在双方碰面打过招呼之后,窦奇峰刚坐下便直接说明这是父母安排,其实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希望得到汤丽的谅解。
没有想到的是,汤丽表示非常理解也很支持他坚持自己的选择,这让窦奇峰真是喜出望外,甚至俩人连饭都没吃便开开心心地散了场。
可是窦奇峰却完全低估他父母对此的坚持不懈,他们马上找了个理由,说是汤丽对目前的工作不满意,要他帮着介绍一份新工作。窦奇峰本身对汤丽还有几分歉意,并且也是同乡,据说双方的祖辈还很相熟,于是更加压力重重,只得勉强地应承下来,想等父母回了老家再慢慢计划也不迟。
让窦奇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介绍了三个工作,汤丽或家人都不满意,加上他的父母在北京待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样大大减少了他与宣果相处的时间,情绪不免受了点影响,和父母开始有了争吵。
有一天晚上窦奇峰在宣果家赖着不肯回去,宣果察觉到异常,窦奇峰不得不告知关于汤丽的事情,本以为会挨骂。没想到宣果那时的助理正好怀孕,需要有人接手,所以宣果认为可以让汤丽去她那里,而且助理离休产假还有几个月时间,可以提前带带。
汤丽立马答应了这份工作,一周之后便到公司报到了。而窦奇峰的父母也已经觉得无力可施便回了老家,不过临行前还是再三交待窦奇峰要好好照顾汤丽。
汤丽在工作上的表现出人意料地好,用窦奇峰的话来讲,甚至有赶超我的潜力,我当下听了内心当然不服,但也不好有所表示,只催促着他尽快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
窦奇峰和汤丽在各自家长的不断关照之下,再加上宣果一贯冷冷的态度,促使他们两人反而联系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就这样时间很快过去半年,汤丽就像大多类似故事走向那样喜欢上了窦奇峰,并表白了,窦奇峰开始时内心并无波澜,所以明确拒绝了。但是一个年轻、漂亮,还很聪明体贴的女孩,没有几个人是可以招架得住的,一段时间后,窦奇峰开始左右摇摆。
在一次与客户的聚会中,由于有窦奇峰参与,宣果只便派了汤丽作为她的代表,自己照例没有参加。也就是在那次狂欢中,汤丽主动拥抱亲吻了窦奇峰,他不仅没有拒绝,甚至有点享受那个过程。可惜,他们被拍了照片,还传到了宣果的手机上。
当晚窦奇峰将汤丽带回了家,而宣果在收到照片之后,想当面问明情况,于是去了窦奇峰的住处,没有想到,开门之后看到的是两人衣衫不整的场面。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那时愤怒地捡起桌上的纸巾盒对着他丢了过去,然后立马站起来隐忍着情绪道:“你这简直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得有多伤心难过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你还是走吧,我不太想见到你。”
直到半年以后,当我知道这一切有99%是真的,但其中有1%的关键情节是假的之后,还不得不向窦奇峰道了个歉,毕竟纸巾盒飞出去那一刻他躲都没躲,而是非常结实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当下便流了血,想想也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