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依旧是一幅
充满悬念的画作
你有时在干涸的笔迹中
找到一颗指纹一样的太阳
光影闻着你的气味前来
吻你的身体
像裸露的荒野一样
你可以失去细腻纹理
你可以毫不在乎
被粗质铅笔涂抹成
折断萎缩的 厚厚的花
你在天微亮时
看到色彩在盲人眼睛里
交错斑斓
线条重叠处堆积碎屑
如鸟眼角余光
光线时常被密封在
生锈的框架与失水的嘴唇里
画里也可闻见
酒酣者与植物的气息
像酸雨
画家可孤独也可三两成群
你奔跑
让他们画拉长的风
你藏进旗袍里
神色郁郁
描几笔被套上的
漆红牡丹
你没有镜子
看不见自己
仅仅茫然无措
以姿态为生命
你一窥画布之外
满是杂乱字句
有一天
画布之外下起
并不整齐的雨
噼里啪啦
淅淅沥沥
你跳起来
听见无数银白色自行车
轧过地面的声音
你突然想把什么
塞进口腔里
你陈旧的裙子里
鼓胀着潮湿的天空
你想唱歌然而早已失声
密密麻麻的影子
倾泻在不整齐的雨水里
像炸开的蒲公英
泪水自下而上
席卷你干枯的身体
你只是一幅了无悬念的画作
画作里从未有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