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让我想想,想想那些童话。
只记得一次从哪里摔下来,咬破了嘴巴回家,却不敢告诉爸妈。
只记得猫咪老了,自己钻到了楼道的纸箱里,就这样咽了气坐了化。
只记得爸爸一次骑车送我上学,我一个不小心惹得他很凶让我很怕。
也还记得妈妈总是在被窝里“一二三四五六”的数着我的脚丫。
也还记得…邻居的大爷大妈,都对我关爱,都说我听话,因为我常常一个人在家。
后来,慢慢慢慢长大。
九八年肆月的一天,带了一只小狗,收拾了一个箱子,离开妈妈,我来到这里,开始所谓长大成人后的工作生涯。
妈妈不愿意我离开,怕失去我?或者只是不习惯?一如我一度觉得我不属于这座城市,很久。。。
我总是随遇而安,也一直自以为适应能力强,当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可以选择安静。
没有想过以后的工作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更没有为明天作过打算,不经意间,就变换了角色。
工作日的时间,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倒也规律。合住于爸爸与几个叔叔租住的小楼里,卫生有专人打扫,三餐有专人下厨,我只收拾自己的房间。二十平米,一只折叠衣橱,一台电视,一套家庭影院,一张大床,我很满足。
回家的心从每个周五的早上睁眼开始便蠢蠢欲动,于是一整天都在焦灼不安中渡过,直到脚下踏着生活了二十年的土地,直到耳中不断涌入虽不好听但熟悉的乡音。是乡音吗?应该算是吧。
从小至今一直为籍贯一栏的填写所困惑,到底填何地?爸爸是苏中人,妈妈算是苏南人,之所以说算是,因为妈妈的祖籍在山东,长在苏南。我,就该算苏北了。挺好,一家横跨全省从北到南。
形容周末在家的日子,我常用“匆匆太匆匆”。匆匆一聚,匆匆一别。闺蜜们对于我每周必回的相聚, 我当作她们如我一样的乐此不疲。那些小吃摊前的大快朵颐,总是让我觉得温暖,富足,与踏实;偶尔与朋友的唱歌,总让我觉得那么好听…
可是过去这十几年里对此的想念,对自己的幽怨竟没有如今来得更强烈,为什么?所谓十年之前,十年之后?所谓心态?所谓渐老?还是,枯萎?
再后来,出了嫁,成了家,生了娃。我也成了妈妈。
常想到出嫁的那一天,妈妈到底还是流泪了,毕竟相隔一百公里,于我于她,只要不在一个屋檐下,她都会感觉距离。我知道,她的眼泪里还掺杂着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失去。但是,我知道。
直到那刻,我想,也许应该属于这里了,或者也谓之“反认他乡是故乡了”。
于是,便有了这又一个十年。我却以为,它失踪了,在我的记忆中。
每天,也感同身受着别人的感受“尽量把工作和生活切割好,互相助力,互不相扰”。可是事实呢?终是与愿违。我也在想念自己的笑靥如花,和满是阳光的露台。
我需要一点一点的收拾,一点一点的整理,再一点一点的甩开。
与此相悖的,竟是一点一点变本加厉的沉积。
有时想,温暖只是一种感觉,与温度无关。
对镜贴花黄,修饰还以为十年前二十年前那样小姑娘的心。而镜中的自己,却原来只是在用粉底遮盖着沧桑。
不如快点老去,阁楼中怀抱如银发一样的白猫,蜷在木制的藤椅中,安然,至离去…
如此安宁,如此静好。
有生的日子,各安天涯。
该幸福的幸福,该美好的美好。
我说,神,带我去丽江吧。
佛说,你累了,该睡了。